一瞬间将章邯满腔的怒火浇了个透彻。
但是——她怎么可以如此呢?说散就散了,问过他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维持了平静,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微生南楼继续收拾包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因为不喜欢你了。”
章邯默然。
开什么玩笑!方才还抱着他,那样依恋他的小姑娘,居然能在下一刻说“不喜欢你了”——这让他如何相信!
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眼见她将包裹收拾齐整,佩剑挂到腰间,章邯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道:“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南楼,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微生南楼摇了摇头,硬生生将他推开,章邯伸手想拉她,可她像是算好了一般侧身躲过。走到门口的时候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她回过头,在烛光中浅浅笑了一笑:“我走了啊。”
一走出客栈,草丛中虫鸣声就响起来,听得微生南楼瑟瑟发抖。
她也不是故意要气走章邯,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父亲为太极图而死,弟弟被人杀了,而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发小。在她身边发生的就没有一件是正常的事儿,明折芦和公良观都不是省油的灯,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她怎么还能让章邯留在自己身边,那不是在害他么。
到此为止——她也舍不得,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是真的怕了,她不想章邯的结局会像她梦中梦到的一样。
这一天她都在想这件事,想了许多办法又都否定,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种选择——不会有双全法,她只能狠下心做一个了断。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待她回过的时候,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虽说以她的速度也并未走多远,然函谷关两面夹山,又多树林,天色黯淡之下竟然迷了路。
她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块,忽然就蹲了下来,毫无预兆地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凭什么呀——凭什么她就这么不走运?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
什么太极图呀,什么公良观明折芦,凭什么呀!凭什么他们要这么折磨她,不仅害她爹,还要间接地害她!
这一路走过来多少人都丢下她不管了,就剩下个章邯,她却把他丢下了。
想到这里她又后悔了,觉得方才自己所作所为实在是过分得天打雷劈——章邯是什么性格,要面子的人,总不见得在被自己甩了之后还屁颠颠地来找自己。
虽然她很希望这会儿能听到章邯的声音,但的确是不可能啊。
她总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一点代价吧。
也罢,还是别来找了,若是真的找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要动摇了。
微生南楼找了棵树上去,整理整理行囊便在树杈上躺下,想着先在此处将就个一晚再说。
第二日一早,果不其然章邯并没有找过来,微生南楼也不意外,伸了个懒腰,垫在脑后的包裹顺势就掉了下去。
她也没当回事,包里的东西大多耐摔,正准备下去捡的时候,听到树下有人道:“小姑娘的包裹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