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承德帝秦淮的生母,那个在她面前惨死的女人。况且都叫采薇,绝无可能是巧合。
半晌,苏虞放下茶盏,见那护卫还等着她发话,便对蝉衣递了一个眼色。
蝉衣熟门熟路地拿出一袋赏银递给那护卫:“下去吧,切记不可把此事外传。”
那护卫低眉顺眼地出去了,得了赏银,脚步都是轻快的。
一旁一直忍着没作声的连翘撇了撇嘴,问:“娘子,那女人谁啊?”
苏虞不答。半晌,她忽然站起身来。
连翘和蝉衣皆是一惊,忙问:“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你们别跟着。晚膳时祖母那边若来问,就推脱我身子不适,已经先用过饭休息了。”
“……娘子,你要去哪?”
苏虞摆手,出了灼华院。
越想越不对劲儿,她得亲自去探探虚实。
苏虞还是头一次踏足这风流薮泽,昼夜喧呼,灯火不绝的平康坊。
她沿街步行,眼风掠过一面面让人眼花缭乱的牌匾,最后,停在了挂着“倚红楼”三个字牌匾的小楼前。
就是这儿了。
苏虞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行头,天青色圆领袍,束着腰带,脚上是一双鸦青色翘头履。
她从小到大不知女扮男装了多少回,都琢磨出经验了,况且她眉目本就生得颇为英气,昂首挺胸,步子迈大一些,活脱脱一个俏郎君。
苏虞抬手正了正发冠,抬步走了进去。甫一进门,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
是一人老珠黄却仍浓妆艳抹的老鸨。
“哎哟,这位小郎君,头一次来这儿吧,是想听曲儿还是想对诗呀?”
苏虞看着眼前这鸨母笑得花枝乱颤的一张脸,眼角抽了抽:“有雅间吗?”
“有!有!有!”鸨母见她穿戴不凡,相貌举止皆是不俗,眼一瞟,那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更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自是笑脸相对,有求必应。
她正满脑子琢磨着这是京城哪户达官贵人府上的郎君,忽听这人问——
“这儿的头牌是谁?”
哟!大客户!
鸨母满脸堆笑:“咱倚红楼好几个头牌呢,各有所长,郎君是想怎么个消遣法儿?”
苏虞皱眉。
鸨母笑着笑着,忽觉着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声儿也太细了吧?个头也不太高,再一看,那腰也细得过分。
正当她目光上移之时,忽听一阵放浪不羁的笑声。
苏虞察觉鸨母怪异的眼,心里明白八成是身份要露馅,正思考着对策蒙混过关,脑子里一团思绪被这笑声搅得乱七八糟。
她正烦,忽觉得这笑声甚是耳熟,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便感觉左肩被人虚虚一笼。
苏虞顿时身子一僵,脑子里的那团思绪已经糊成了一锅粥。
“孟姑,这小郎君是孤的人,用不着再腾一个雅间,把几个头牌娘子都叫上去,让小郎君开开眼。”
鸨母看着眼前一高一矮两个人,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就先应了声:“好嘞!”又转头吩咐道:“赶紧把晋王爷的雅间收拾出来!”
说完,又转回来笑得灿烂,“恭候王爷多时了呢。”
鸨母低眉顺耳,视线所及的是两双一大一小的鸦青色翘头履,她想起适才她看见两人并肩站在一处的样子,竟觉得那画面和这两双眼色样式相同的鞋子一样和谐。
她满脑子瞎猜这两人的关系和那小郎君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