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瞧了半晌,末了道:“好字!”
一旁有懂行的道:“瞧着竟有几分‘书圣’王羲之的风骨。”
“民女书法丹青皆由母亲所教,母亲当年临摹的正是王右军大人的字。承蒙太后欣赏,民女不胜欣喜。”苏虞叩谢。
秦湘不高兴了,开始挑刺儿:“皇祖母七十大寿,你的寿礼就是这么一张自个儿写的字?”
苏虞接话:“自然不是。”
她转头接过蝉衣手里的红木匣子,将之递给小宦官示意他呈上去,接着道:“民女偶闻太后礼佛,便抄了几卷佛经送给太后作为寿礼,聊表心意。”
宦官捧着匣子走至高台,在张太后的示意下打开匣子,里头是满满一匣子手抄的佛经。张太后拿了一卷出来翻看。字迹清秀工整,倒比她宫里的那几卷皇帝特意搜罗来的瞧着还赏心悦目些。
张太后把佛经放回匣子,嘴角轻勾:“你有心了。”
苏虞俯首:“太后喜欢便好。”
“下去吧。”
“是。”苏虞做恭敬状退下,眼角余光里察觉到赵皇后正盯着她看。
她心里冷笑。莫不是把她划进了太子侧妃的备选人?她可不会与人为妾,更何况是太子那个纨绔。也就只有苏瑶会做着嫁给他熬成太子妃,乃至成为皇后凤临天下的美梦。他秦洋自己的储君之位都坐不稳当。
苏虞退下来坐定,一面剥葡萄一面不动声色地目光掠过席上一众人等。
上首病气沉沉的赵皇后,紧接着便是崔贵妃,崔画屏身旁是十岁的五皇子楚王秦涣,还有八岁的六公主秦溪,再往后便是一众外命妇。
对面则是太子打头,太子妃未出席,后面就是晋王秦汜,赵王秦泽。
那两人正端着酒樽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觥筹交错,倒是尽兴。
苏虞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她开了个头,后头献寿礼的纷至沓来,各色珍异宝惊艳一众人的目光。
她心里悄悄叹口气,从这里开始,她的人生轨迹就要彻底与前世分道扬镳。
今儿晚上没有再如前世那般接下四公主挑衅,没有舞那出《十面埋伏》,嘉元帝也就没有由头强行纳她进宫了。
她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住了近二十年,当真是再也不想踏足了。
苏虞心里唏嘘不已。
当年一步行错,往后便是步步错。如今从头来过,这一步之差就这般被她掰回正轨。
殿中央,工部尚书王大人的足金观音像正被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张太后正赏评着,嘉元帝终于姗姗来迟。
“诸位爱卿,适才边关传来急报,突厥人大肆进攻雍凉等地,边关告急。”
嘉元帝说着顿了下,又接着道:“好在英国公骁勇善战,第一回合我们大梁胜了。”
苏虞遥遥望见父亲苏遒一下子攥紧了酒樽。
自父亲打下雍凉,嘉元帝便不再让他带兵驻守在那了,近些年边关不太平,突厥成患,父亲请命前往边关,嘉元帝最后还是派了英国公卫戍去了边关。
苏遒忍耐良久,最终还是起身走至大殿中央跪伏下去:“臣请命襄助英国公守卫边关!”
嘉元帝默了半晌,开口道:“苏爱卿说笑,卫将军才打了胜仗,朕便派你过去岂不是寒了卫将军的心?苏卿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