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倒是老练。
苏虞一动不动,心跳漏了一拍。
她明白他的意思。二人各退一步,只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此时此刻难以伤她分毫,但不意味着出了宫之后还是如此。
要想安稳度日,便要把今日所见所闻之事烂在肚子里。
但同时,这也是她手心里牢牢握着的他的把柄。想动她,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苏虞转头,望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苏虞回到麟德殿内,歌舞未休。迎着苏珞和蝉衣焦急的目光,她赶紧回了座位。
“阿姊,你去哪儿了?怎地去了这般久?”苏珞扯着她的袖子问。
苏虞支吾道:“有点事儿耽搁了,”她摸到左手掌心的黏腻,便道:“能借一下珞娘的帕子吗?”
苏珞赶紧拿出帕子递过去,心里疑惑她怎么又把葡萄揉烂了。
这是和葡萄多大仇多大怨?
苏虞接过帕子,仔仔细细地擦起手来。她余光里瞥见对面秦汜也进殿落了座,想起适才树林里那匕首上的戾气,手轻轻抖了一下。
一旁的蝉衣看着自家主子出门前她亲手梳的发髻大变了模样,欲言又止。
苏虞擦完了手,又瞥见那头的秦汜起身离开了。
这又是去哪儿?
她端起桌案上的凉茶一饮而尽,一时间心乱如麻。
不经意间偏头,忽见上首的赵皇后告了病先行离去,她的身影刚消失于正殿内,赵皇后身边的宦官便走到了吴氏这一桌。
那宦官捏着嗓子道:“苏二夫人,皇后殿下有请。”
第32章太子侧妃
吴氏进偏殿的时候,才发现皇后并非只请了她一人,殿内稀稀落落坐了好几位贵妇人,一眼瞧过去,个个身上的诰命品级都比她高。
她有些忐忑地朝上首的赵皇后行了礼,在末位规规矩矩地坐下。
赵皇后一口一口不急不慢地喝着汤药,这个时辰是她进药的时候,雷打不动。
底下众人敛息安静地坐着等她发话。
一盏汤药见了底,皇后拿帕子拭了拭唇角,又突然捂住嘴咳嗽起来。殿内众人大气不敢出,一时只闻皇后的咳嗽声。
半晌,赵皇后终于止了咳嗽,哑着声道:“我这身子愈发地不中用了,让诸位夫人见笑了。”
立时便有人接腔:“皇后殿下要多保重凤体才是啊。”
赵皇后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眯着眼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位夫人,眸光中点点深意,道:“我也知道我活不长了,只可惜怕是看不到皇长孙的出世了……”
她话音刚落,下首的徐夫人赶忙道:“殿下哪里话,殿下福泽深厚,必定是长寿绵延。”
这种话赵苓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没搭理,自顾自继续道,语气添了些幽怨:“谁想我那侄女儿更是个病弱的,嫁进东宫三年有余了,太子膝下仍无一儿半女。”
一众人听着,半晌无人出头接皇后的腔。
赵皇后叹口气,继续道:“也怪我不好,一心寄希望于我那不争气的侄女儿身上,太子身边也没个知心人。”
底下众人彼此之间交换了几个眼色,她们心里早就在暗自揣摩皇后此举目的,想着这下皇后终于亮了牌。
吴氏听了皇后这话心里琢磨好一阵子,联想到外头的传言,抬眼打量打量在座的众位夫人,发现这些夫人府上恰巧都有适龄待嫁的闺女儿。
吴氏明白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徐夫人旁边的王夫人开了口:“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尚年轻,时日还多着,您不要忧思过度。”
另一头的李夫人也搭腔:“殿下,听闻城西有座观音庙求佛送子相当灵验,若太子妃身子不适不能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