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清楚地明白一旦有人知道了这个生命的存在,迎头便是灭顶之灾。
这秘密保守住了四个月。母亲在寺里素是独来独往,还真无人注意到一个幼小的生命正在悄悄酝酿。
只是不料母亲的一次晕倒,寺里诸人恐慌,竟去宫中请来了太医问诊。
脉一搭,走珠之势无所遁形。
事情败露的时候,秦汜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痛苦。
他曾在梦里与之相会的弟弟妹妹决计活不下去了,连带他母亲的性命都堪忧。甚至――
连带上他。
九岁的秦汜竟预料到了朝中会有人提出滴血认亲这一招。
他觉得可笑。
他当然是他那可敬的父皇的亲儿子啊,不然何以母亲如此冷待于他?
一片吵闹声中,安王站了出来,把他带回了府。
他言:你往后便住在五叔的府里吧。
这一住就是六年。直至秦汜十五岁那年封王,建了自己的府邸,才搬离了安王府。
……
苏虞心里唏嘘。
这般想来,他还真不曾在这宫里住过多长时日。倒还真不如她这个在宫里住了近二十年的外人。
苏虞叹口气,提步走在了他前面。
秦汜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可不一会儿,这一前一后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并肩而行。
苏虞一面走,一面微仰头看到秦汜的半张侧脸。
她好像忽然明白太后为何要命郑月笙来这御花园寻秦汜了。
这不是正在给这两个小年轻创造机会好好相处相处吗?
看来张太后还是如前世一般的心思,打算撮合这两人。只可惜郑月笙是没懂她的心思,还是压根不满意这门亲事,说将这差事交给苏虞便交了。
依苏虞看郑月笙不至于傻里傻气瞧不出太后的心思。
那么便是后者了?她不乐意?
莫不是还在惦记她那情郎。
苏虞忍不住又偏过头,悄悄打量起秦汜。
这人围观了一场郑月笙的偷情戏,不至于还会对她毫无芥蒂、不计前嫌吧?
苏虞打量半天,也没从秦汜那张一派从容与悠闲的脸上瞧出半分蛛丝马迹。
苏虞心头微叹,收回了目光。
刚转过头,身旁这人忽然冷不丁地问:“酒好喝吗?”
苏虞噎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好喝。”
秦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苏虞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她突然担忧起秦汜会不会把她挟持至偏僻无人处,质问她那张纸上的“姝”字。
好在接下来便是一路无言,倒也相安无事。
行至张太后寝宫,苏虞在殿门口辞别了秦汜,独自回了自个儿的小殿。
也不知张太后见了秦汜一人,而不见郑月笙踪影,会不会恼怒自己一番苦心做东流。
这下有意思了,张太后极力撮合的这一对儿,各自瞧不上各自。
郑月笙八成是嫌秦汜放荡太过,实非良人,秦汜只怕也不想戴那绿帽。
张太后这线怕是难牵呐。不过前世牵起来了倒也是真的,还牵成了一桩美事。
那会儿子“晋王因丧妻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