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虞睁开眼的时候,那只手仍在她小腹上搁着,苏虞有些不自在。身后的呼吸依旧平稳,她小心翼翼地去搬开那只手,却没搬动。
她翻个身,想从他臂弯里出来,不想却对正上秦汜的目光。他眼底一片清明,瞧不出是何种情绪。
秦汜见状,抬手松开她,随口问了句:“醒了?”
苏虞应了句:“王爷早。”
“早。”秦汜又问,“还疼吗?”
苏虞垂着眼道:“谢王爷关心,妾身已经好多了。”
阳光透过罗帐洒进来,照在苏虞的脸上,衬得一张脸莹白如玉,瞧着倒是比昨日气色好多了。
秦汜淡淡道:“那便起身梳洗吧。”
苏虞应了声“是”。
二人梳洗打扮完毕,用过早膳后,便一同乘马车往宁国公府而去了。新婚第三日便是要回门归宁的。
苏虞打算借此机会好好探探父亲的意思。不去战场自然最好,若是非要上战场,可得想出万全之策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危机。
一路上,二人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至宁国公府,蝉衣扶着苏虞下了马车,秦汜随后而下,二人并排走着进了主院。
苏老夫人和苏遒早已在正堂候着了。管家引着二人入内,至门口却不进,往内报了声:“姑爷娘子至。”
秦汜携着苏虞入内,身后晋王府的小厮捧着一应礼品随之入内。
苏遒赶忙起身相迎。女婿是当朝亲王,这岳父的架子可不能摆得太足。
秦汜笑着改了口:“父亲客气了。”又转头对着苏老夫人喊了声,“祖母。”
苏老夫人笑呵呵地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侍女上茶来。末了,又把苏虞拉到身边来细细地瞧她。老夫人摸着苏虞的手,忽然皱了眉,道:“你这手怎么这么凉?脸色也有些白。”
闻言,苏遒眉头皱起,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苏虞,又偏头意味不明地睨了眼秦汜。
秦汜眸光淡淡,不言不语。
苏虞看这架势不对,赶忙俯身附耳在祖母耳边说了句:“月事来了……”
苏老夫人闻言,心下了然,她这孙女儿自来葵水起便每月都要虚一阵子,调养了好些日子也不怎么见效。老夫人两只手包着苏虞的手,暖了暖,道:“那些药要按时喝,断了便无用了,知道吗?”
苏虞乖乖巧巧地颔首。
苏老夫人遂转头给了苏遒一个安抚的眼。
苏遒不明所以,却到底还是收回了对秦汜不善的目光。
茶上来了,众人皆已落了座,一面喝着茶一面闲话些家常和一些不痛不痒的朝廷之事。
新茶烫口,苏虞一直没入口。半晌,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隔着袅袅的茶雾看着苏遒,语气俏皮道:“父亲上回答应要给女儿添作嫁妆的那副字,女儿怎么没瞧见?”
苏遒闻言,顿了顿。哪里有什么字?他恍然明白了苏虞的意思,眸光暗了暗,转而又笑着接口道:“还在我书房呢,你自个儿忘了拿。”
苏虞浅浅地笑起来,道:“那我跟您去书房取。”
……
苏遒和苏虞以前以后进了书房。刚关好门,苏虞便变了脸色。她问:“父亲您还是要出征?”
苏遒知她要如此问,叹了口气道:“你看朝中武将,年迈的年迈,不中用的不中用,还能有谁能担此重任?”
苏虞有些哽咽:“可您明知道此去艰险,前有强敌,后有居心叵测之人暗放冷箭。”
苏遒窒了下,道:“……那毕竟只是个梦。”
苏虞眼睫渐湿,眸中水汽氤氲,她问:“阿爷您不相信我了吗?”
“不是父亲不信你,梦终究是梦,不要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