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头,举筷也夹了块花糕,送入口中尝了一口。
入口顿觉满口清润的花香,甜而不腻。
“这是什么花做的?”嘉元帝问。
崔画屏笑答:“回陛下的话,这糕点什么花都不曾放的。徐美人喜欢花糕,可花大多性寒、性温,如今有了身子便不宜多食了。臣妾这花糕乃是由清晨花间露水活了面,蒸制而成的。既保留了花香,又无真花,最是适合徐美人解解馋了。”
“你有心了。”嘉元帝吃了半块便搁在碟子不再用了。
“都是臣妾应该的。”她话音未落,忽闻席上一声清脆的碗碟碰撞之音,在殿内席上显得尤为不合时宜。
崔画屏闻声嘴角微勾,抬眼去看时,笑意却僵在了嘴角。
嘉元帝和张太后不约而同地抬眼去看是何人如此失礼。
一脸苍白的徐采薇正捂着小腹咬着牙呼痛,她疼弯了腰,甚是痛苦的样子。失手砸了瓷调羹的就是她。
嘉元帝微皱了眉,倒问也不问徐采薇,直接吩咐下去:“去唤太医。”
张太后在一旁静坐着,未发话。
崔画屏则是内心翻滚不休,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哪一环出了差错?为何出事的人是徐宝林而不是有孕在身的徐美人?
崔画屏越想越不对劲儿,额角渗出些冷汗。
席上众人皆敛声屏气,徐采薇仍是低着头紧捂着小腹。她身旁坐着的徐美人带些关切地问她:“可是身子哪儿不适?”
徐采薇支吾着没说话。
苏虞在一旁低眉敛目地静观其变,心里却打量着徐采薇此举何为。
似乎做戏做得有些过头了。
她分明只提点过徐采薇要她劝阻徐美人吃这糕点,尝一小口再佯作不适,请太医来验这糕点其中蹊跷。
怎么眼下不适的成了徐采薇自己?
苏虞抬眼看一眼崔画屏,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看来也并不是崔画屏这头出的问题了。
苏虞又转眸瞧一眼徐采薇紧紧捂着的肚子,忽然心头一跳。
算算年月,秦淮便是这时候怀上的吧?
未等她细想,太医已至。
嘉元帝开口道:“邓太医给徐宝林瞧瞧吧。”
那太医颔首,上前给徐采薇诊脉。半晌,他一面听脉一面微微皱了皱眉。
一旁的徐美人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太医可瞧出来宝林是何病症?何以好端端地忽然腹痛难忍?”
邓太医抬眼看一眼徐美人,有些拿不准注意,便未搭腔,又静心诊了会儿脉,沉吟片刻,对嘉元帝道:“陛下,恕微臣无能,瞧不出宝林身子有何不妥……”
未等嘉元帝有所反应,一旁的张太后已然皱起了眉。
邓太医却顿了顿,又接着道:“但微臣琢磨着,宝林似乎是喜脉。因时日尚短,脉象尚不分明,是以微臣拿不定主意。”
苏虞暗自深吸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料,徐采薇是有孕在身了。
可细细一想却发现徐采薇一举一动都令人深思。苏虞以秦汜的口吻吩咐她做事,她却闷不做声地不遵指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