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喝了什么**汤!”太后的眉头锁得愈发紧了,“你是个皇帝!再者,苏吟性子多烈你瞧见了,你就算到时为她遣散了六宫,她就不会计较你先前有过后妃了吗?你现在想得事事都好,到时若她仍有所介意,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儿子会料理好的。”沈玄宁回得言简意赅。
太后刚要再说,一个念头忽然自心头晃过。她不禁惊然恍悟,接着看沈玄宁的眼愈发复杂:“……你可真是被那丫头吃得死死的!”
沈玄宁沉默以对。
太后发现自己劝不了了。他在男女之情里,简直就是个傻小子。
苏吟呢?其实也是个傻丫头。可架不住他先动心啊,这还不是谁先动心谁吃亏?
太后手里的佛珠循循地转了两转,几番踌躇后,她觉得先不劝也罢。
他现在是正犟着呢。若是过一阵子自己想通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若他当真就对苏吟专情到非她不可了呢?也罢,人各有命,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过太后还是多叮嘱了他一句:“你要跟苏吟说清楚,如那天一般的错处,不能再犯了。”
那种大错,有当今天子护着,她可以侥幸逃开一次,但没人能救她第二次。
沈玄宁见母亲不再多劝他和苏吟的事,就松了口气,笑道:“我知道。”
太后斜睨着他清气爽的模样暗自啧嘴,心说你在感情的事上可真是个纯善的二傻子啊。
·
当日晚上,御前的人就趁夜色去了浣衣局,把苏吟接了回去。
她先前住的小院都没动过,可以直接住回去,苏吟就直接被送进了院中。她伤还没好利索,走得不稳,两个宫女搀扶着她,她的目光便一直盯着地面,免得摔倒。
迈进了屋门,突然又一双手扶了过来。
两旁的宫女无声地一福便退了出去,还阖上了房门。
苏吟止步:“皇上。”
“没外人了,你放松些。”他说着便扶她往里走。苏吟不想让他扶,可眼下又确实再没有旁人能帮她,也只好借着他的力往里去了。
他扶着她趴到床上,接着就恣意地盘膝坐在了床边的地上:“得委屈你在院子里闷一些时日了,朕尽量多找些东西给你解闷。”
“……奴婢没关系的。”苏吟哑了哑,又轻声道,“多谢皇上。”
他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容忍她,更不必待她这么好。
他做得这些,让她无力应对,也让她感激不已。
“好了,都过去了。”沈玄宁噙笑伸手,在她脑后揉了揉,“你安心养伤,别的都不必管,朕会替你安排好,你别总战战兢兢的。”
他温和的声音像是山林里的清泉,有足以让她身心舒缓的力度。
然后他从地上撑起身,又坐到了床边。苏吟抬眸瞅了瞅他:“皇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