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绪中,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他把她的手凑到唇边,不安而贪婪地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这种温度至少能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他这么静静坐了不知多久,被紧攥在手里的手稍微搐了一搐。
沈玄宁暗暗一惊,忙定睛看去。她的手又搐了一搐,像是在不适地挣扎。
接着他注意到,她蹙起了眉头。
“……苏吟?”他迫切地想把她叫醒,又不敢打扰她,矛盾的心情使得这一声轻唤听起来复杂极了。
苏吟的眉心又蹙了两下,无比艰难地睁了睁眼。
她的眼皮好像被浆糊糊着一样,沉得厉害,也迷糊得很。但在她什么都还没看清的时候,便以感受到了旁边的人的喜悦:“苏吟……你、你醒了?!”
苏吟努力辨别着这个声音,可这声音缥缈得很,落入耳中也不真切。她便闭上眼又缓了一缓,而后浑浑噩噩地道:“我在哪儿?”
“……山西阳泉的行馆,你房里。”沈玄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实在看不出她现在究竟如何了,语中顿了一顿,忐忑不安地问,“苏吟你……还记得我吗?”
这回的声音,终于清晰了。
苏吟再度睁开眼,侧首看看他,忽地撑起身,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苏吟……”沈玄宁惊喜不已,紧搂住她,她呜地一声哭了。
她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也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不停地灌药、又不停地吐。是以她在梦里都在不停地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在每一次思绪稍微清楚一点儿的时候,她都竭力地想逼自己醒来,但每一次都失败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漆黑的山洞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光芒,走到附近时,光就又被石头盖住了。
她当真绝忘极了,也想过要不就不再硬撑了,松下一口气死了便是。可她又实在怂得很,怎么也狠不下心。
她还想再看看他呢。
苏吟在沈玄宁怀里气若游丝地呜咽着,沈玄宁怕她哭得更虚,赶忙劝她:“别哭别哭,都过去了,你醒了就好。那些下毒的人朕都惩办完了,你别再伤了身……”
“……嗯。”苏吟点点头,立刻抹了两把眼泪。沈玄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怔了一会儿,哑声失笑:“你吓死朕了。”
他用手指给她蹭着眼泪:“你睡了三天,朕每天都在想,你是不是打算把朕扔下了。”
苏吟没有吭声,眼睛红红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挪了挪身子倚在床头上,好让她在胸口上趴得舒服一些。二人都各自享受了一会儿这份安静,他才又道:“饿了吧?先吃点粥缓一缓胃口?想吃什么粥你说,朕让御膳房做。”
苏吟确实饿了,点点头,道:“糯米……”
后面一个词竟一下噎住了。
是个很熟悉的词,她觉得就在嘴边,但是突然忘了个干净。这怪的感觉令她滞了滞,沈玄宁看看她,问:“糯米红豆粥?”
苏吟怔怔地又点点头:对,是红豆。
沈玄宁便唤了宫人进来,把备膳的事吩咐了下去。接下来的几日,两个人都很快发觉了,她的情形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