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黑色残影,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短短两秒就到了两人身前,本来是想伸手触碰顾安爵,却被付辛冷着脸拿剑尖挑开了。
白茯也不生气,站定后,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鬓发,又将袖口和衣领的褶皱一一抚平,然后才挑眉笑道,“护得这么紧,看来你们的关系果然不简单,是双修伴侣吧?还是恋人?”
本来还是漫不经心的语调,等眸光落在付辛脸上,她眼睛立刻瞪大了,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近他,声音猛然提高,含着不加掩饰的讶异,“你,你是谁?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像,不可能啊。”
也不能怪她失态,实在是面前这人和重渊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疏离而冷淡,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年龄和气质了,重渊看起来要成熟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白茯竟以为时间倒回到了自己初遇重渊的时候,那人最初也是这么副冷冰冰的模样,从几个妖修手里把自己救了下来,话不多,却有种异的安全感,似乎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心里就满足了。
白茯也并非打不过那几个修士,纯粹是起了捉弄的心思,加上想试验下自己刚修炼大成的媚术,所以才装得可怜兮兮,甚至还掉了几颗金豆子。
天知道,她心里早就计划好了数十种折磨人的法子,绝对让他们生不如死,如果不是重渊出现,大概再过几分钟,那几人就只会剩下具光秃秃的骨架了。
重渊少与人接触,一向独来独往,连门派里最受宠的小师妹都和他不大亲近,反而更喜欢温柔的二师兄,但凡做了什么好吃的,或者修炼遇到瓶颈时首先想到的也不会是他这个同门大师兄,宁愿绕道去问其他的师兄弟。
突然间遇上白茯这样的柔弱女子,重渊心内自然十分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尤其对方还满副依赖情,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全世界,就算有再多的别扭也硬生生忍住了,变得格外耐心起来。
两人共度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游历秘境洞府,采集各种各样的灵草,甚至是一起炼制法器和丹药,感情慢慢变得亲近起来,原本沉默寡言的重渊也偶尔会露出笑脸了。
白茯虽然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美男,但所有人都与初恋情人阎庭君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之处,要么是鼻子,要么是眉眼,唯独重渊是其中的另类,不止长相没有丝毫像的地方,连气质都截然不同。
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但也就是这样的不同,令白茯再次动了心,无关其他,单纯只因为他这个人,那时候,她是将重渊和阎君彻底分开了的。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在进入一个新秘境时,白茯的身份被老对头崆峒派掌门宁平子直接拆穿了。
重渊知道她就是修真界那位臭名昭著的白骨夫人后立刻变了脸色,以正邪不两立为由要和她断绝关系,称日后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还当场拔剑。
白茯虽然知道对方是有意想替自己解围,但心内却依旧很不甘,谁让重渊竟然对她出手了,明明自己对他那么好,一时间两人竟打得十分激烈,飞沙走石。
在场的大多是正道宗门,硬拼肯定是打不过的,重渊也知道这么个道理,虽然憎恶邪道,对相处了这么久的白茯却说不上讨厌,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索性在打斗时漏了个破绽,借着自己受伤的契机故意放走对方。
白茯后来借着镜之迷宫制造出来的幻像混淆视听,在秘境中掳走了重渊,一开始是将对方软禁在盘丝洞内,因为重渊对自己不理不睬,态度冷淡而感觉十分窝火,气得直接对外宣布后院又添了个美男。
两人后来经历了数次分分合合,其实都在互相折磨,一个装得漠不关心,另一个又肆无忌惮地流连花丛,明明是喜欢的,却始终不愿意承认。
在某次重渊误闯冥域,白茯豁出命去救他,甚至差点因此而死时,重渊总算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也不再去考虑什么正邪之分,彻底接受了白茯,从一开始的被强迫变成心甘情愿留在盘丝洞。
大概是已经得到了便不知道珍惜,又或者是因为对方现在太过温柔,与以前那般冰冷的样子大相径庭,白茯反而没了最初的心动感觉,虽然依旧宠着重渊,那头却又开始到处寻找与初恋相似的男人填充后院。
还在她沉浸于回忆时,耳边便突然响起了顾安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意,“大千世界无不有,不过是有几分相似而已,夫人何必过分纠结于表相。”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他别打付辛的主意吗?
“也许吧。”白茯隐约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用不着这么防备我,我对你的小情人暂时还没兴趣,如果真要选一个,我大概……”说话间,眸光还在顾安爵身上扫了一圈,充满挑逗意味。
“别碰他。”回应她的自然是付辛毫不客气的一击,银白色剑光在岩壁上留下极深的一道痕迹,竟摩擦出了火花。
白茯躲闪不及,被他削掉了一小撮发丝,心疼地看了好几眼,才收回视线,恨恨地瞪向两人,“你们还真是没有幽默细胞,都这么凶残,看来调戏哪个都不行了。”
“夫人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顾安爵拉住付辛,安抚性地拿指尖在他手心里轻划了几下,等对方冷静下来才抬起另一只手,“只是单纯想把这东西还给胡不喜,再顺道和他叙叙旧。”尾指上的青冥戒指十分显眼,黑红的花纹这会竟浓得有些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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