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洛感觉,天,突然亮了。
他不安地轻轻地击打着水花,扭过头去。那边,只听得水哗哗的声音,金英淑已是坐在水中。
“好了,我刚才说过,我们是可以坦诚相见的。”金英淑的声音好象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象这水气一样朦胧。
马斯洛蓦然转过头来,金英淑笑着看看他,兀自往雪白的身上撩着热水,昏黄的灯光,氤氲的雾气,让马斯洛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金英淑眼波流动,“婚礼之上,很是嘈杂,这里清静,许多事情可以更好地计较,是不是,潮涌?”
“那您请讲。”马斯洛道。
“好,明人不说暗话,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就要进行理事长的选举,我希望你退出竞选。”金英淑看看自己雪白的臂膀,那顾影自怜的样子让人心动。
“我没有要竞选的想法。”马斯洛马上道。
“这就象黄桥兵变,你没有,可是你的手下想荣华富贵,他们也会把你黄袍加身,到时,你面对着刀尖与枪口,自己会做得了主吗?”金英淑笑了。
“脑袋长在我自己的身上,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马斯洛道。
“可是有些事光清楚没用,现在外面找你肯定找疯了,可是你却在这里陪着一个半老徐娘。”金英淑仿佛自嘲道,可是她并没有靠上前来,在水波光影之中,光这几句话就令马斯洛脸红心跳。
“你要走吗?”看着马斯洛挪动着身体,金英淑立马说道,“下面的话你不想听一听吗?”
她轻轻地拍拍手,那个仆妇立马走上前来,小型的录音设备里立马传出李圣雄的口音来。
“……能叫做英雄的人,应该是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的人。”
“抛开年龄,谁能被称为英雄?……现今集团内的英雄,只有潮涌和我两人而已!”
马斯洛默然地望着金英淑,水上的托盘飘了过来,金英淑笑着示意他自饮自用。
“我明人不说暗话,这届的理事长,我属意已久。如果潮涌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只做四年。”
……
看来,前几天的与李圣雄的密会尽在金英淑的掌握之中了,作为集团的老二,李圣雄不可能不用环境有所准备,可是全过程还是被人录了音。
“李圣雄还有一人没有点评啊。”金英淑没有得意,她努力不刺激马斯洛,说的好象是别人的事,“还有汪先生他没有点评。”
马斯洛看看她,“理事长,直接说吧。”
对李圣雄,马斯洛并没有当场答复他,只是说在选前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但是,现在金英淑会提出什么要求来呢?
“我已经说过,我不准备竞选理事长了。”金英淑迎着马斯洛的目光,水波响动,她已是游了过来。
月黑如水,这黑金一样的水波在身下无声地荡漾开来。
不准备竞选,会有这样的大动作?这些话马斯洛是不信的,中国有句话叫作听其言,观其行,下面要看金英淑作什么。
“汪先生对我的栽培,我感激在心,潮涌是汪先生的义子,这一任理事长非潮涌莫属。”金英淑的目光直视马斯洛。
假话,这都是假话。
“可是李圣雄也有志于理事长。”马斯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