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学业繁忙,赶不及回家了,大儿子青雪昨日便到外头办差事去了,也不在。另外两个女儿则一并来了,长女青霁十四岁,与青云是双生姐弟,小女青雩才十岁。
叶谦和徐菁这边只温澜一个,简单多了,她最为年长。各自行礼罢。
叶训这两个女儿年纪都小,叶谦离开京师时她们才几岁罢了,家大人也不会在孩子面前提那些,顶多知道两房并不亲热罢了。此时又见了说话带着绵软章丘口音的徐菁与扬波姐姐,面貌和善好看,令人心生好感,一时多了几分亲近。
白氏看在眼里却不太开心,原来想着这母女两个从章丘来,没见过什么世面,恐怕一身小家子气,尤其徐氏的女儿,听说二十出头了但还未出嫁,也不知何故,起先她就不大瞧得上。
谁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徐氏还有些许拘谨,但温澜生得秀丽貌美,肤如凝脂,走路时裙幅上的褶几乎纹丝不动,举止规整得很,目不旁视又自然大方,倒显得她家女儿落了下风。心里又恨,回去非要给青霁多灌几帖养肤的药。
看罢之后白氏更惊,她发现丈夫也在若有似无地偷偷打量徐氏的女儿,立刻暗里掐了掐他腰上的肉,报以质疑的眼。这算怎么回事,盯着弟弟的继女看。
叶训一下回,吃痛又委屈地瞪了妻子一眼,他倒不是看扬波美貌,而是觉得有几分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叶训这个副承旨是不时要侍立御前的,只是他前几个月才迁去,只远远见过温澜两面,依稀有个印象罢了。温澜现在这个装扮,他只觉得眼熟,却一点儿想不起自己见过。
“三弟和弟妹回来,院里人手不够,晚些我再让人带些仆婢去给弟妹挑选,你打章丘来,各处若有不习惯的,只管和我说。”白氏打点心,重新挂上笑容说道。
徐菁的笑容中露出一点疑惑,不知为何白氏这么说。
“哦,”白氏若无其事地道,“大嫂这两年身体不大好,一直卧床休养,管家的事儿便交给了我。”
叶谦便是和家中通讯,也不会关心到这些事,因此他也不知道,家里已是白氏在主持中馈,他这二嫂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
“这家具嘛,原先的已陈旧了,我做主先让送了一套杨木的抵用,想必弟妹也看到了,回头再专门打一套,还望见谅啊。”白氏貌似歉意地道。
徐菁垂目道:“……二嫂费心了。”
白氏此话也不知有没有深意,怕是刻意提起。新妇多是自带整套家伙什,徐菁来时箱笼少得很。
其实她在娘家时原本也准备了家具木器,谁知里头好多不慎让虫蛀了,又赶着上京,无奈之下,只想着来京师后再打。
可是,她那些木器也不过小叶杨木,价廉易得。都是杨木,说不定还不如叶家暂用的那套。
徐菁还真未想到自己如今资妆已与从前大不相同,她仍觉得那都是扬波的。
白氏心内又高涨了起来,抚了抚衣袖笑而不语。连带着叶训心里也挺痛快,他和叶谦争这个比那个,这一次叶谦续娶的妻子除了颜色,家世、嫁妆各处都不如人。
温澜本欲开口,掂量一下却是暗暗觑向叶谦。
叶谦也未辜负她,咳嗽一声,说道:“没料到今年能回京,劳烦家里人为我们忙碌了,尤其是二哥现在公务也繁忙,枢密院仍在整治吧,二嫂照料二哥,还要顾及我们这边。”
要阴阳怪气说话谁不会,前几月陛下斥责枢密院吏不肃,整个枢密院为之一颤,这些时日以来仍然提心吊胆。叶训当时刚上任不久,因为遗留下来的吏员行事也吃了挂落儿。
叶谦一提起这个,便轮到叶训心情不好了,连带着白氏也不敢再说什么。
“好了,”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什么不知道,只是这么多年理得烦腻了,还不够他养病的呢,此刻懒得听,转移了话题,“老大怎么还没来,就差他们了,霁姐儿几个到外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