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波。”青霂迟疑地叫住温澜,又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她既害羞,又不知如何面对换了一个身份的扬波。
温澜本已转身,默想一会儿,说道:“御史中丞府早便谴人去了。”
青霂低着头,面颊微红,“嗯。”
温澜领着人离开叶府,这样多人的靴子踏在地上,声音轻软,又齐得如同只有一人。
温澜方离开,一声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原来是白氏歪坐在地上,面白如纸,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她眼睛圆睁,里头满满的都是后怕。
大军已行至城外数十里,已到了枢密院同知所说,动手的最好时机。
恭王当年在军中极有威望,提拔了许多将领,赵理又在暗处深耘,即便当初与皇城司两相攻击落掉些子,也仍把握了部分。否则,赵理也不会急于动手,他已察觉不对,倘若再等,剩下的卒子怕也不保。
将禁军分散开来偷袭,既能托住,也好等城内事毕,再行招安。
先头军队停步,只说遇着了泥潭,叫捧日军从旁先行。
捧日军绕开他们往前,才分散开,他们便举刀相向。
谁知捧日军的人竟似早有准备,凡前排者持盾列阵,后头军士刺出长矛,再往后弓箭手准备,俨然是两军对阵的架势。
反军首领一惊,却见捧日军中一骑排众而出,身着官服,面容清秀漂亮,肤色白皙,带着阴柔之气,腰间的刀好似装饰——不过看清楚他的身份后,谁也不会这么认为。
“马、马园园?!”
反军骇然,不由说出声,“你怎会在此……”
“禁军出行,皇城吏督军,这不是很正常么?”马园园嘻嘻笑了起来。
皇城司势力虽只布于京师,但若有前往外国的使团、军队出征,许多也会命皇城司官员随行,是为监督。
然而,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这份调令根本就是伪造的,又何来督军。
霎时间浑身一震,知晓怕是中计了,叫人反将一军。
——此时别苑又不知是何样子,然而,若是皇城司无有准备,怎会任由禁军出城,这何尝不是抱着与他们相同的念头,要困住他们?
再看过去,马园园脸上的笑容愈发令人如临深渊。
别苑火光冲天,宿卫一反,里外呼应,剩下的人便力有不逮,渐见颓势。
然而别苑内池塘交错,宛如座座孤岛,无处可藏,别苑外更是被反军围得水泄不通,无法逃生。殿内之人心跳愈来愈快,不知能否平安度过今日。
反军在外呼喊,“百官若弃暗投明,非但保有原职,必有赏赐!如若不然,诸位的家眷已在我军之首——”
诸臣哗然。
什么,赵理的人还闯到了他们府上?
谁人无高堂,谁人无妻儿,这话实在诛心。
而殿内的侍卫,也都如鹰、狼一般,环顾起了官员们,只怕他们也要反了。
皇帝知道,此一言,动摇军心,然而此时火光烛影,刀兵之声不绝于耳,难道,五更真要应验了么?
正是此时,别苑之内忽然响起军号声,那不停喊话让人“弃暗投明”的声音一时中断。
皇帝一愣,从窗户看出去。
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