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言怔愣更甚。
他不是要赶她走,他不过是成全她让她离开让她离开而已,嫁给他这样的药罐子,又有谁会不想着尽快逃离?
月连笙以为他不相信她说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穿着的红嫁衣,赶忙道:“我,我这就去将这身衣裳换下来!”
她知道,她根本就不配穿这身衣裳。
见着月连笙着急忙慌地转身要走,夏温言想要叫住她,可因为太过急切,以致于他一张嘴便变成了咳嗽。
听到夏温言的咳嗽声,月连笙赶紧回过身来,稍稍迟疑,她抬手轻轻抚上了夏温言的背,什么都不敢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夏温言才渐渐平复下来,月连笙收回手,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站到一旁。
只听夏温言惭愧道:“我不是想要赶你走,我只是不想害了你,我只是为了你好。”
“可我……”月连笙紧了紧双手,抬起头来看向夏温言,“可我从没想过要走。”
嫁到夏家来,拜了天地,就算只是个非走不可的过场而已,她月连笙这一辈子也都已是夏家的人了,纵是死,也是夏家的鬼,走?她还能走到哪儿?
“我……”月连笙难过道,“我就是来照顾你陪着你的。”
她从没想过要走,不管他是什么模样。
夏温言看着月连笙,想到了昨夜她与他结发时说的话,想到她给他求的平安符,心忽然间跳得有些快。
“叩叩叩——”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叩门声,伴着绿屏恭敬的声音,“公子,少夫人,该是时辰起身了。”
月连笙稍稍扬声应了绿屏一声,然后低声对夏温言道:“我去给大公子端洗漱用的水来。”
“连笙。”夏温言唤住了她。
月连笙愣了一愣,竟有些傻里傻气地问道:“大公子知道我的名字?”
夏温言轻轻笑了起来,“我娘子的名字我又怎会不知道?”
月连笙的脸蓦地红透,一时间根本不知接什么话才好,羞得赶紧把头低下,心中竟很是开心。
他竟知道她的名字,她还以为他身为夏家尊贵的大公子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呢,而且……他还说了她是娘子。
他是答应了她不赶她走了吗?
月连笙脸更红,将头低得更低。
“日后端水这些事情你不需要去做,由绿屏去做便好。”他娶她,不是要她来干活来吃苦的。
月连笙不明白,因为在她心里,她觉得她嫁到夏家来便是来伺候夏温言的,这些事情又为何不需要她做?
夏温言从她眸中看出她的疑惑,他朝她伸出了手,柔声道:“来。”
看着夏温言白净修长的手指,月连笙稍作迟疑,这才慢慢走近他,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