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复加,这份愧疚压得她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夫人,对不起……”月连笙低垂着头,声音颤抖。
徐氏微怔,转过头来看向月连笙,“傻孩子,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什么?”
“都是因为我,温言他才会变成这样的……”月连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愧疚令她险些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昨日若不是为了接她,他就不会染了寒气,今晨若不是为了要与她一起去敬茶,他身上的寒气就不会重到让他昏睡过去。
“傻孩子。”徐氏拉过月连笙的手,即便心中满是担忧,她却还是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言儿的身子打小不好,这又如何能是你的错?让你嫁给言儿,该是我们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说到最后,徐氏再也忍不住,哽咽不成声,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而出,一时间让月连笙不知所措,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是以她只是着急忙慌地拿起帕子,轻轻为她擦掉眼泪。
徐氏赶紧拿起自己的帕子拭去眼泪,惭愧道:“瞧瞧我,失态了。”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夫人……”月连笙话还未说完,便又被徐氏拉住了手且还在她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明所以地微微抬起头看向徐氏,只见徐氏面上微有不悦,她以为她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正要赔不是,却听徐氏道:“怎的叫我‘夫人’?前边可还是好好叫我‘娘’的。”
月连笙怔住。
像是知道她心中想什么似的,徐氏又笑了起来,温和可亲,“傻孩子啊,你嫁给了言儿,便是自家人了,不管外边人说什么,我都将你当成了半个女儿,只是我的言儿……是我们家委屈你了。”
“温言不会有事的。”看到徐氏伤心的模样,月连笙觉着就像看见自己的娘伤心似的,使得她忍不住轻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月连笙这话是在安慰徐氏,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徐氏又揩揩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好,好,言儿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人心总是脆弱的,安慰有时候就像是黑暗里的一点光亮,即便在绝望的情况下,也会觉得温暖,至少,不会那么难受。
又下雨了,天,比昨日更冷了。
月连笙在夏温言床边守了他整整一日,此时,夜幕已然拢上。
空气好似更冷了些,入了夜的天总是比白日要冷的。
屋内燃着温暖的炭火,月连笙怕冷着夏温言,将两只炭盆都挪到了床榻跟前来。
天已黑,他还未醒。
桌上的菜放到凉,绿屏拿到厨房去热过一回,现下又凉了,月连笙却还是动也没动过一口。
绿屏将夏温言的药端进来时发现桌上的菜仍旧一口未动,她面有担忧,对月连笙道:“少夫人,你已经一整日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月连笙摇摇头,“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他迟迟没有醒来,她如何吃得下?
绿屏微微蹙眉,想了想,又道:“少夫人要是都不吃些的话,公子醒来知道了会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