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夏温言的话音才落便听得月连笙道,“温言你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只是身子不好而已,才不是无用!”
月连笙道得很急,因为她听不得夏温言这般说自己,因为她觉得他很好,真的很好。
夏温言抬眸,看见的是月连笙的大眼睛里尽是认真。
她是由心地说出这番话,并非安慰,更不是同情。
月连笙此时认真起来的模样有些着急,令她双颊有些绯红,像染了淡淡的胭脂,煞是可爱,让夏温言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粉嫩的脸颊。
他从来没有见过认真起来这般可爱的姑娘。
月连笙捧着汤药的手猛地一抖,险些将着重新熬好的药给洒了。
洒了是小事,要是烫着温言可就是大事了。
所以月连笙赶紧将自己的双手稳住,看着夏温言的目光震惊又羞赧。
“连笙,认识你真好。”夏温言又笑了,温柔得好似将他左眼角下的坠泪痣都勾出了欢愉,“能娶你为妻真好。”
知信说的无错,他喜欢上她了。
虽然他认识她不过短短数日,但他此刻能肯定他对她的感觉是喜欢,而不是因为娶了她而一心想着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而已。
有时候,感情便是这般妙又微妙的,让人说不清也解释不明,更描摹不了,亦无需理由。
喜欢便是喜欢,又何须非要什么理由不可?
月连笙终是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同时将药碗往夏温言嘴边凑,“温言你该喝药了。”
心因羞涩而跳得飞快,除了羞涩之外,月连笙还觉得心里有一丝丝的甜,就像喝了甘泉水之后的那种味道。
甜丝丝的。
“连笙,我的鼻子可不会喝药。”夏温言忽然道。
月连笙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将碗凑到了夏温言鼻底,就差没将汤药往他鼻子里惯了,惊得她赶紧将碗移到他嘴边,“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回,她不敢再低下头,以免又将碗给凑错了地儿。
夏温言低下头,薄唇凑上碗沿,月连笙将碗慢慢倾斜,小心地喂夏温言将大半碗的汤药给喝了干净。
除了昏睡时没有办法之外,夏温言喝药时从不用勺子,不管汤药是否烫嘴。
在他年幼时就已是这般,从前是为了快些喝完快些让身子好起来,后来他才知道不管他喝得多快,他的身子也不会好起来,而那时捧着碗喝药已然成为了习惯。
很多事情,时日久了便会变成习惯,而一件事情一旦变成了习惯,就很难再改了。
“扶我起来到院子里走走可好?”喝罢药后,夏温言对月连笙道。
月连笙下意识要拒绝,因为屋子外边于他来说太寒太寒,可看着夏温言温柔的眼眸,她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给你拿裘衣来,你等我一等。”
“好。”
屋外的确很冷,但在这样冰寒的天气里,依旧有山茶花三三两两绽放着。
月连笙给夏温言套上了袄衣,还给他披上了裘衣,拉上了兜帽,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地只露出一张脸,令夏温言忍不住笑道:“连笙你将我捂得像一头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