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别着急,公子在书房里呢,哪儿都没有去。”看到月连笙紧张的模样,竹子只觉高兴。
少夫人如此紧张公子,证明心中是真的很稀罕公子这个人,真是好。
月连笙这才舒了一口气,紧着又问道:“怎么这个时辰还在书房里?竹子你怎么不叫他回屋歇息呢?”
温言若是没有好好歇息的话,身子是根本吃不消的。
“我叫了啊,可是公子不听我的啊。”竹子撇撇嘴,他又不是少夫人,说什么公子都听的。
咦?说来他才发现,好像自从少夫人嫁过来之后,公子每一顿药都有按时喝,也都有按照肖大夫的叮嘱按时歇息,除了今儿个少夫人出门上香之外。
也不知道是少夫人“监督”有方,还是公子真的听少夫人的话?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好事!
“把汤药给我吧,我去看看他。”不按大夫的叮嘱好好吃药好好歇息怎么能行呢?
竹子非常乐意地将汤药递给了月连笙。
书房里很安静。
说来月连笙还是第一次到这书房里,平日里夏温言都是躺在屋里床上看书,她在床边陪着,便是取书的活儿都是竹子来做,是以她还未有到这书房来过。
竹制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上边的书也都整整齐齐地码着,每一层书架都打扫得一层不染,可见夏温言对这些书的喜爱与珍视,不然不会让人将这儿打扫得纤尘不染。
甫一推开门,便能闻到书卷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书房里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又一幅画,一卷又一卷字,月连笙不懂画也不懂字,但这书房墙上的每一幅字画却都能让她感觉到赏心悦目。
夏温言就站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案后,桌案上铺展着薄绢,他手上执着笔,正低头专注地朝薄绢上勾写着什么,时而咳嗽几声,专注得竟未发现有人走了进来。
大狗晃晃就蹲坐在他身旁,却不是蹲在地上,而是蹲在一张坐墩上,显然如此才能看得到夏温言在做些什么,那认认真真的模样看起来煞是好玩儿。
瞅见月连笙,它不吵也不叫,生怕出声就打扰到夏温言似的,只朝她摇摇尾巴。
月连笙瞧着它好玩儿,不由朝它笑了笑,同时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晃晃将尾巴摇得厉害了些。
月连笙轻手轻脚地朝夏温言走近,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而当月连笙的脚步在桌案旁停下时,她愣住了,眉眼里尽是震惊之色。
只见夏温言笔下那张素色薄绢上勾画着一株花开正好的山茶花树,树上红色的山茶花开满了枝头,显然温暖的春日已然来临。
妍丽的大红山茶花树下,有一名年纪十七八的女子正坐在一张藤椅上刺绣,女子着一身水色衣裳,生着一双圆圆的杏眼,两道弯弯的眉,脸儿也有些圆圆的,小巧的鼻子与嘴。
女子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发髻间簪着一支山茶花簪,她手中的刺绣上绣着的是一对戏水鸳鸯,她在笑,脸蛋儿有些红扑扑的,带着几分娇羞的模样。
这,这是——
月连笙看着画,杏眼大睁,这画上的女子,不正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