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紧张夏温言,又是夏夜,她出了一身的汗,她需要先洗洗身子才能躺下。
月连笙再回到屋里时,夏温言依旧睡得熟,似乎并未醒来过。
她吹熄了屋里的灯,只留下床头边上的一盏,这才褪下衣裳鞋袜,掀开帐子躺到夏温言身旁。
她并不敢合眼,因为大夫交代过夜里要时刻注意着夏温言的情况,稍有不对劲的反应要即刻去唤他来诊脉。
而今为夏温言诊脉的大夫虽不再是肖大夫,却也是青州城内医术数一数二的大夫,大夫交代下来的事情,月连笙一丁点都不敢马虎。
她侧身躺在夏温言身旁,盯着他看,可好像这般看他觉得不够似的,她将手肘撑在枕头上,支起了脑袋,这般将他看得更清楚些。
看着看着,她本是好好搭在腰上的手开始闲不住,只见她抬起手,轻轻缓缓地贴上夏温言的脸颊,慢慢抚着,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到了下巴后又回到他的脸颊上。
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好像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月连笙终究是太倦,随着夜变得愈发深沉,她的眼睑就变得愈沉重,看着夏温言呼吸没有任何异样,她最终是靠着他肩头慢慢合起了眼。
她就闭一小会儿眼,一小会儿就好。
就在月连笙呼吸均匀地睡过去时,本是熟睡着的夏温言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很明亮,他的目光很清明,竟很是清醒的模样。
他好像……根本就未有睡着过似的。
他微微侧侧头,便碰到了月连笙靠着他肩而睡的脑袋。
似是感觉到了夏温言,月连笙在他肩上蹭了蹭脸,并未醒来,只是朝他凑得更近了。
夏温言低头看着已然睡着的月连笙,明亮的黑眸里覆上了一层浓浓的哀愁。
自从今夜在湖边见到那风度翩翩的男子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一瞬是平静过的,他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那男子见到月连笙时惊喜非常以及他景。
虽然那男子什么都还未来得及与月连笙说,但夏温言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那个男子,心里喜欢着她。
夏温言眸中哀愁更浓。
连笙是个好姑娘,那男子风度翩翩,看起来出身富贵之家,至少不会像他这般是个无用的废人,连笙与他才是……才是般配的一对……
夏温言眸中不止有浓浓的哀愁,还有痛苦。
只见他吃力地抬起右手,缓慢地朝月连笙的脸颊凑来,他想要抚一抚月连笙的脸,可手已然到了她的脸颊边,却又迟迟没有贴上去。
他忽然之间没有了勇气。
月连笙这时又动了动脑袋,夏温言以为她醒了,匆忙收回手。
然因为太过紧张,竟不小心牵动了气,忽又咳嗽起来。
他咳得并不剧烈,或者说他已经咳得很轻,却还是惊醒了月连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