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后,方才被他询问过的最先被他问过的船夫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确定他是真的走了之后呼了一口气,拍着心口道:“终于走了……”
只见他手上拿着一锭黄橙橙的金元宝,面色却是痛苦的,嘴里喃喃道:“不知道说这样的谎会不会遭报应,可,可我真的很需要钱啊……”
竹子推着失魂落魄的夏温言回到马车边上时,绿屏忽然出现,手里还揪着一个**岁男孩儿的领子,将他揪到了夏温言面前。
男孩儿浑身脏兮兮的,显然是个小乞丐,只见他一股倔劲,拳打脚踢地要挣开绿屏的钳制,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打不到绿屏,更挣脱不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凭什么揪着我不放!?我要到县衙去告你!”男孩儿边走边生气地嚷嚷。
绿屏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而后恭敬对夏温言道:“公子,奴婢发现这孩子方才一直在湖边鬼鬼祟祟地盯着你们瞧,怕是知道些什么。”
“你猜鬼鬼祟祟的!那儿又不是你家!怎么你们在得我就不在得啊!?”男孩儿挣扎得更厉害。
绿屏嫌他吵闹,恨不得一巴掌掴他脸上,却还是忍住了,只喝他道:“你嚷嚷什么!?你再吵一句试试!?”
绿屏的眼冷得像冰,吓得男孩儿一个哆嗦,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吵。
若是在往日里,绿屏这么呵斥一个孩子夏温言定该指责,但这会儿他的心为月连笙慌乱还不够,又怎还有心管别人的事情,只听他问男孩儿道:“一个眉毛弯弯,眼睛圆圆脸儿也圆圆的,大约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子,你可有见过?”
经过方才在湖边皆未能从画舫上的人嘴里得到关于月连笙的消息,夏温言此时并不对一个孩子抱有能给他答案的希望。
男孩儿想了想,然后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昂着小脸问夏温言道:“你也给我一小锭银子,我就告诉你!”
“你——!”绿屏揪着男孩儿的衣领就差没将他提起来。
“你们能花钱从别人嘴里买消息,干嘛就不能也花钱从我嘴里买消息啊!?这不公平!”男孩儿又嚷嚷。
男孩儿话音才落,竹子便在夏温言的示意下将一锭银子递到了男孩儿面前。
是一整锭银元宝,而不是一小锭银子。
男孩儿眼睛顿时放光,狠狠咽了口唾沫,“给……给我的!?”
“只要你能说出我们公子想要的答案,这个银元宝就是你的。”竹子替夏温言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男孩儿将脑袋点得像捣蒜,“前边我在湖边树荫下的草丛里睡觉——”
“说重点!”绿屏又扯了扯男孩儿的衣领。
“哎呀!马上就到重点了!”男孩儿道,“忽然有一泡鸟屎掉到了鼻子上,把我弄醒了。”
“……”
“然后我坐起身,就正好看到有人到湖边来,你们说大太阳的时辰来游啥湖啊!?”
“赶紧说重点!”
“然后我就认真瞅了瞅那些人,一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带着三个丫鬟,就像你一样的,还有一个老妈子和两个男的,哦,还有一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弯弯的眉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
夏温言激动地抬起右手抓住了男孩儿的手臂,着急问道:“那她人呢!?”
“被带上画舫啦!就是你最先问的那一艘画舫,你知道那个船夫为啥不告诉你答案不?因为他得到那个美妇人给的大大金元宝!别的画舫上的人可就是真的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个女人了,那个时辰大家伙可都是在睡觉,谁知道别人家画舫来了什么人。”
“然……然后呢?”夏温言不知自己怎么了,心忽然很慌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