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有幸,竟还等来了一场雨。
雨夜一般总能作为很好的遮掩。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夏府,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但她却不敢往大门堂而皇之地进来,她只敢往偏门。
“温言,我觉得我……”月连笙坐在铜镜前,由夏温言为她擦拭她仍有些湿漉漉的长发。
他疼爱她,是以他愿意为她擦头发,他想要为她擦头发。
“我觉得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夏家……”月连笙不敢看铜镜里的夏温言,她垂着眼睑,将自己的裙裳抓得紧紧的。
若是被那个美妇人发现她还活着的话,不知会让她如何死,更不知会如何对夏家。
“没事的。”夏温言一点不紧张更一点不慌乱,似乎只要月连笙回到他身边来,其余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他不安。
此时此刻,他更是只专心地为月连笙擦头发而已,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比给她擦干头发重要似的。
“不是这样的温言,那个女人她,她——”月连笙欲言又止,她显然想说什么,却又害怕说出口。
“连笙想说她是我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可对?”夏温言温温柔柔地接话。
月连笙诧异地抬眸,看向铜镜里的夏温言,“温言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还没有跟温言说那个女人的身份。
“我猜想的。”夏温言依旧不着不急,帮月连笙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后正用梳子给她慢慢梳理。
身份尊贵的皇族之人傅浩然,他的母亲又岂会是寻常女子?
“温言,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月连笙抿抿唇。
“那连笙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对于月连笙,夏温言从来不会强求。
“我是当然要与温言说的。”月连笙此时转过了身来,面对夏温言,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从湖心逃出来的时候,还救了一个姑娘。”
“她也是被那个女人扔到湖水里的,是那个女人的婢子,她不会泅水,我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所以……”
“所以你救了她,哪怕你很吃力也很紧张害怕,可你还是救了她,甚至将她带回府里来了,可对?”夏温言又接上了月连笙的话,不惊不诧,不疾不徐。
“温言你怎么又知道!?”月连笙诧异更甚,“你的眼睛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都能看穿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月连笙说着,还抬起手去摸摸夏温言的眉眼,随后却是自己笑了起来,道:“我的温言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温言的眼睛像星辰一样明亮,最好看最漂亮了。”
“不对,是温言什么都好!”月连笙补充道。
夏温言有些腼腆地笑了,握住了月连笙抚着他眉眼的手,“只有连笙觉得我好而已。”
别人眼里,他就只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而已。
“那是他们都不了解温言。”月连笙笑得甜甜的。
本是紧张不安的心,在看到夏温言明亮的眼睛与温柔的笑时,她总能觉得安心,甚至是开心。
“温言不怪我擅作主张将陌生人带回府里来吗?”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