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大火早已过去,但至今徐氏仍清楚地记得在那漫天火光中第一次见到夏温言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小小的,皱巴巴的,浑身紫红紫红,好像在娘胎里被憋坏了似的,便是哭声,都是细若蚊蝇,更别说他的呼吸。
将他捧在手里抱在怀里时,徐氏几乎要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个早已没了呼吸的孩子。
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活不长,或许几年,或许几个月,又或许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可即便是这般,她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他被投进大火里,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而已,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间,他只是个无辜又可怜的孩子而已。
她心疼他,哪怕带着他会给他们带来噩运带来灾祸,她也决定要养他,哪怕他活得不长久,她也要养他。
她知道要养活他会很艰辛,可她不会后悔。
他们已经没有家,甚至不知道该去往哪儿,又该在哪儿安家落户,更甚的是那颠沛的路上没有一刻能让他们安心的小夏温言让他们夫妻二人心力交瘁,但当她看到小小的夏温言睁开眼看她的时候,她心中的那股子是让徐氏与夏哲远操心的。
他曾极为向往院子外边的世界,他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模样,他想要看一看,所以有一天徐氏喂他喝药时他问她道:“娘,外边是什么模样的,我可以出去看看吗?”
徐氏先是沉默,然后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当然可以。”
第二天,夏哲远没有出门做生意,而是特意带着他与徐氏到街上玩儿去了。
琳琅的商货,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颜色,全都是小夏温言没有见过的,可他却连一条短短的街市都没有办法走到头,便咳嗽着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他看到的是徐氏慌乱不安的模样。
那一次回来之后,他足足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之久才能勉强下床来走动,徐氏则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便是夏哲远,都有好几日放下了手头的生意来陪他。
也是那一次之后,他再没有与徐氏说过想要到外边去看看的话,便是提都不再提起过。
他若是自己呆得无趣了,便会自己在院子里沿着院墙慢慢走动,会在没人在旁的时候看着高高的院墙和无垠的苍穹发呆,有时候甚至站在院墙下摸摸那冷硬的墙壁。
他以为没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