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热火朝天扯淡的时候,他是挺愿意插话进去,告诉他们这个假设不成立或者那种荒诞的情况依据牛顿第三定律以及爱因斯塔方程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每当这时,他的室友们都打个哈哈一笑,结束扯淡,开始各忙各的事。
他记得周书事后问过他:“你一学金融的,把牛顿第三定律和爱因斯塔方程记那么牢干嘛?打算以后在宇宙空间站建中国人民银行宇宙分行啊?你也不嫌累!”
他当时只是单纯地觉得周书在从一个戏谑的角度肯定他的学识广度和记忆力的深度。
但现在看,似乎,并不是。
周书怕是真的在发牢骚,埋怨他在大家扯淡的时候他非得扯科学。
从前父母教会他怎么在商场上有谋有略,怎么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让利益达到最大化。却没有教过他在人与人的日常交往中,应该怎样将心比心去体会那些人性化的小细节。或者谷妙语之前说他的“优越感”,就是被他这么无意识养成的。
后背又蹿起一道凉风。邵远差点都要打个激灵。
他这番幡然醒悟的认知,还真是够警醒他的,一道一道的凉风顺着他的后脖颈窜。他想人只有在后知后觉以及后怕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感受吧。
耳边忽然听到谷妙语对出租车司机说话。
“师傅,您是不是把空调吹成冷风了啊?怎么越坐越冷啊!”她一边说一边抬手往邵远后脖子那里探,“哎哟,这出风口吹的还真是冷风!”
她让司机把空调调回热风,转头对邵远说:“孩子我说你是不是傻?凉风对着你后脖颈子吹了一路你都没知觉的?”
邵远:“……”
他以为那是意识上的冷风,并没有想到那真是……冷冷的风。
到了目的地,谷妙语叮嘱邵远问司机要发|票。
“咱拿发|票回去拔秦经理的毛去。”
邵远一听,直接转头问师傅:“您还有多余的发|票吗?”
师傅找了找,又拿了两张给他:“都给你吧,这是之前客人不要的。”
邵远带着三张发|票下了车,交给谷妙语。
谷妙语愣了愣,问:“打票机坏了?”打一张票出三张吗。
邵远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回去就跟秦经理说,地方难找,打了三回车才找到。这样你就能多拔就他两根毛。”
谷妙语一下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笑容里好像有热量似的,连挂在头顶的鸡蛋黄太阳都没有她的笑容暖。
谷妙语笑眯眯地拍邵远的肩:“小伙子,越来越有社会气息了!好,回去咱们多拔秦经理几根毛买麻辣烫吃去!”
谷妙语转身在前面带路,邵远在她背后忍不住也弯了下眉眼。
他和大家一起不太着调,这感觉真的比大家不着调就他一个人讲爱因斯坦方程美妙多了。
他忽然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他怎么没早点遇上这位妙语姐姐。遇见得这么晚,不久后就得说再见,想想还真是有一点不舍和惆怅。
谷妙语按照大爷留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别墅。
独门独栋,带个小院,在熙熙攘攘的都市内像个另辟幽境的小桃源。
大爷昨天跟她说过,别墅其实是他儿子给他买的。但他儿子太忙,没什么时间陪他,只知道给钱。
谷妙语就说:“那您儿子可有点不对,再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