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录了音。但当她打算拿出手机播放录音的时候,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手机不见了。
手机丢失得实在太巧,巧到她抬头看向史晋时,看到史晋对她展露出一个怪的笑容。
那是有点得意、有点龌龊、也有点等着看好戏的一笑。
史晋笑完说:“谷设计师,您要是有录音就麻烦您赶紧拿出来,放出来让领导听听、评断一下事情的真实情况。要是您压根没有什么录音,就别虚张声势了,事情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不是你嚷嚷你有一段录音就能把黑洗成白的。”
谷妙语真想给史晋鼓掌。做工长委屈他了,他应该做辩论家。
她用桌面座机拨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号。
关机。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手机在什么时候有机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想起来了。在进来工程部老大的办公室之前,有个二部不太熟的同事抱着一堆打印出来的图纸,急急忙忙和她迎面一撞。她的包、手机都掉地上了。
那同事一副要急哭的样子,说邢克免赶着要图纸,现在图纸都乱了,邢克免会杀了她的。
她赶紧帮那同事蹲下整理了一下图纸顺序。
整理好她才起身进了工程部老大的办公室,而那时,史晋已经坐在里面恶人先告状了。
在史晋一身正气地奚落声里,谷妙语和工程部负责人说了一声,她的手机可能掉在了外面,她想出去外面找一圈。
工程部负责人说,去吧去吧。他嘴上很好说话,但谷妙语从他脸上看到了另一种表情,就好像没写作业的小学生对老师说,我的作业忘在家里了,我不是没写,而老师对他的谎言一目了然。
——结合之前的舆论事件、结合史晋的说辞、结合她说有录音却拿不出手机的情况,工程部负责人在心里已经提前相信史晋的话了。
他让谷妙语出去找手机,不过是不撕开脸皮,他在给心里已经预判为有罪的谷妙语,仁慈地留着一分脸面。
谷妙语觉得这份仁慈很无稽,可她又破不了这份无稽。她出去找了一圈,想当然,她找不到她的手机。
她去二部找那个同事,问她刚刚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手机。想当然,那个同事说没有。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凭空就说,是那同事有问题。或许她的手机就是那么巧,不知道丢在她从肖先生家回到公司再到工程部负责人办公室这个过程中的哪个环节里。
她心里涩而无力,硬着头皮回到工程部负责人的办公室。工程部主管看着她,一副了然的样子——一副她去找也根本不会有手机有录音的了然:既然是两人之间分赃不均的内讧,何必拿到台面上来撕?还要这么演戏证明自己清白。他这个局外主事人都要跟着觉得寒碜了。
在这一刻谷妙语感到了最无奈的一种难过。
明明她是无辜的,却无从解释。很多人的心理很怪,相对于看到一个人的清白,他们其实更想看到这个人才不清白。于是他们在知觉和判断里加了倾向性,他们倾向于认为证明清白的证据都是有问题的,证明不清白的证据都是强而有力的。
活了这么多年,谷妙语终于发现,最难的不是生活,是生活里沸腾的那些不容你分说的人心。
工程部主管最后宣布决定:史晋的事情由劳务公司去处理。
至于谷妙语,对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