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颂搁在被子里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捏紧了拳头,侧过身来面对她:“有这么个危险人物在,怎么没早跟我说?”
他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很显然,这是心结解开了。
阮喻心道一句不容易,撇撇嘴说:“你在美国,告诉你不徒增你烦恼吗?我注意着没跟他接触,你看今天之前,也没出什么事,今天之后,你就在我身边啦。”
许淮颂闭了闭眼,似乎在后怕什么,片刻后,把她拉进怀里:“这种事,以后第一时间让我知道,不管我在美国还是西伯利亚,都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阮喻低头撞一下他肩膀:“你去美国不够,还要去西伯利亚啊?”
“……”
许淮颂捏起她下巴,摆正她的姿态:“举个例子。跟你说认真的。”
阮喻笑嘻嘻抱住他脖子:“嗯,知道了,那你还难受吗?”
被戳破心事的许淮颂沉默下来。
男人嘛,谁还不要点面子了。发现他没有作出正面应答,阮喻很快转移话题,说:“这客房空调不好用吗?你开了几度,怎么这么热啊?”
但这个话题转移得并不好。
被戳破另一桩心事的许淮颂再次沉默下来。
阮喻要起来找遥控器,被他拉了回去。
许淮颂咬咬牙说:“不用调了,十八度,够低了。”
“那怎么还……”
阮喻问到一半就住了嘴。
还能是为什么呢,再问就蠢了。
一个心照不宣的答案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寂静的房间,两颗心脏跳出了一致的频率,像在赛跑。
但谁也没有先脱离彼此的拥抱。
最后,还是许淮颂跑赢了。
阮喻担心地问:“你这个心率,不会猝死?”
“……”
他轻轻敲一下她的脑门:“死不了。”
阮喻“嘶”了一声,感觉到他浑身紧绷,可能很难受,她说:“要不我还是回去睡?”
“你见过兔子进了狼窝还被放出去的?”
“可是狼就干瞪眼,又不下嘴,这不暴殄天物吗?”
许淮颂噎了噎:“别乱说话。”
阮喻愣了愣,然后听见他叹了口气:“狼没带餐具。”
阮喻在这句“没带餐具”的爆炸性威力里,一震到天明,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推了一下身边的许淮颂,问:“有人在按门铃吗?”
他动了动却睁不开眼,不知昨晚熬到几点才睡着的,皱皱眉头说:“嗯。”
阮喻揉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一边说:“大清早会是谁啊?”
许淮颂最后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拦住她:“我去。”
他穿着拖鞋出去,看了看猫眼,然后回头叫她:“十五楼的。”说着拉开了门。
阮喻小跑出来,看见孙妙含顶着个黑眼圈站在门外,看见两人这睡眼惺忪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打扰你们了。”
阮喻摇摇头示意没事,请她进来:“考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