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刘大力嗫嚅着开了口,声音小小的,像个害羞的姑娘家般,轻轻细细。“画,画,画两张符,需要多少银子呐?”他问着,很是心虚,额头的汗如雨般,顺着脸颊往下流。“我,我我我可不可以先赊……”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无耻,他说到最后,完全没法往下说,脑袋垂得很低,都快要压着胸口。
还以为他在想什么,熊地主听着这话,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小兄弟啊,你可真是,想得也忒多了些。这符啊,你刚刚不是给了钱,怎地还要给钱?我家可没长着黑心肝,这等无良事可从来不消做的。”
“就是!银钱刚刚已经付过,无需再出第二回,这世上也没这般道理可讲啊,说出去,不得被胡同里的街坊笑话,往后还怎地做生意哟。”柳叔也自我调侃了两句。
他们都笑着,善意的笑声传进刘大力的耳朵里,他猛得抬头,看向跟前的几人,老老少少的,不知怎地,就模糊了视线,原是有了眼泪,心口热热胀胀,张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啊。”熊地主掏出手帕递给刘大力。“都不容易,往后啊,好生过日子,这日子都是靠经营,慢慢经营着,总会越来越好。”
柳叔学着熊地主的样儿,拍拍刘大力的肩膀。“来,抬头,挺胸,这样才像个男子汉!成亲后,肩上担子重,可得更自信些!”
“男子汉。”小六六咧嘴露出个笑,很是得意的样子。“姐姐说我也是男子汉,都不会哭。”
沈松泉揉揉小六六的脑瓜儿。“对啊,我家六儿特别棒。”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左右,施小小和福宝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道已经逢好的符。符纸脆弱,自然得用包细细地缝好,如此才能妥当的戴在身上。
别小看这缝符的布,并非简单的布,是种很特殊的布。
刘大力将生辰八字与符,小心翼翼的用布包好放进了怀里,随后,对着施小小他们又是深深的鞠躬,连连说了好些感激的话,这才顶着炙热的日头出了院子。
看看时辰,差不多该去铺里,也就没睡午觉,稍稍的收拾收拾往兴和街去。
才打开铺门,都没来的及放下东西,就见隔壁的扬老二乐颠乐颠的跑了过来。“嘿,听说刘大力今个中午往家里找你们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熊地主问他。
扬老二笑了。“这附近哪个不知道,刘大力和李家四丫头快要成亲了,想着挑个吉利日子呢,没想到,他会找你们。九两银子一卦,刘家二房也舍得,看不出来,还挺有些银钱。”
对于这话,熊地主听着笑了笑没有接话。家里没怎么收刘大力的钱,是一回事,可嚷嚷出去又是另一回事。
万一周边街坊邻里,有事没事都上门算算日子什么的,不怎么收钱倒也没事,就怕有些人腆着脸,要算旁的什么事,可偏偏又不给足银钱,事儿就不好办了,这里边的尺寸本来就不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