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曦心中释然。
其实他也不同意将边郡封给丁馗,毕竟这不符合传统惯例,不过考虑到始终要在自己的州拿出一个郡,南丘郡数年之内连遭入侵,若是真的丢给丁馗比封其它郡要好得多。
“呵呵,封赏之事是你们元老院最熟悉的,南沼州最擅长的应该是文国公,我能处理好州本州政务便心满意足了。”
他不评论姜厉的话,暗示自己不参合元老院的事,你姜长老要找可以去找孔慈。
姜厉对杯盖上的花纹似乎很感兴趣,用手指反复摩挲,口中说道:“以前是曹祁两国闹得欢,没想到南沼州成为他国的目标,这多年的姻亲盟国都会变,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变的?”
这番话里有几层含义,少典曦不由得挪动了一下身体,心里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是啊,原来州牧这么不好当,所幸我国朝野一心,各府院给予我极大的支持和帮助,才得以保住国土不失。为此还要麻烦姜长老转告令弟,我非常感谢他保卫了南沼州。”
姜厉把杯盖放好,笑呵呵地说:“大家都是为国效力,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我觉得少典雍特别提到的那几个地方,一定有其深意,曦郡王可得注意啊,稍有不慎容易落人口实。”
“哦?”少典曦心中一凛,“姜长老可教我如何应付?”
“叛王要把四城封给有功的将士,若你派人去接管,说不定在别人眼里是你吝啬手中权益,故意怠慢有功将士,恐有损你的贤名呐。”
少典曦沉吟回味姜厉的话,手指敲打桌面,笃笃笃。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如今那边暂时归军管,由于牵扯到郡守之职,我不敢擅自安排,正等待政务院处理。
我本想先派人接管数城,减轻边军的负担,你提醒得及时,这样看来还是请政务院安排方为妥当。”
“是啊,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实在复杂,你说在前线拼杀的将士们会怎么想?累死累活、浴血奋战打出来的功绩遭人非议,原本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摘桃子,一不小心,按耐不住血性,会不会弄出人命来?”
姜厉不愧为元老院长老,一点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却又把目的清晰地传递给少典曦。表面上完全是为了少典曦着想,真心帮助少典曦解决麻烦。
“哎呀!这回真得多谢安国公!”少典曦还不得不领情,“否则差点中了叛贼的奸计。嗯,对付叛贼的事情当由朝廷出面,小小的南沼州实在有心无力。”
“曦郡王睿智!”姜厉夸张地比出大拇指,“你想啊,元老院的事情都被叛王给搅黄了,我们几个长老都束手无策。
其实依我看来,当务之急是稳定前线将士们的情绪,首先解决掉外患,以后再来考虑我们内部的事情。”
他没有半句威胁的话,可少典曦听完暗自心惊:姜厉态度很强硬啊,这回谁反对把南丘郡封给丁馗就是不给他面子,他是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我犯不着去招惹姜家,谁想斗就让谁去。
“哪里,哪里,没有姜长老的提点我哪懂那么多。今晚容我略备薄宴,多谢你亲自上门指教,务必赏光啊。”
“王府盛宴本应叨扰,无奈事务繁忙,我非但要赶回都城,还要马不停蹄地转去中望州,元老院和安**都有要事等我处理。”姜厉婉言拒绝。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姜厉告辞离开。
没等姜厉登上王府的马车,另外一辆华丽的马车赶来,车上一老仆跳下来行礼,然后说:“老太爷恳请安国公到别院一叙。”
新来的马车上仅有家徽并无旗帜,但姜厉认得这是孔家的,转眼看去,王府的人假装没看见,迅速退入府中。
姜厉微微颔首,登上了新来的马车。
果然,马车走过几条街后驶入孔府别院,文国公孔慈正在里面等姜厉。
“什么事要劳烦大长老跑那么远啊?”孔慈在大厅前相迎。
“孔老是前辈,您在里面等我便是。”姜厉小跑上前,虚扶孔慈走进大厅。
“还能为什么事?我都一把年纪了,无非是帮后辈排忧解难。您到这来不是告老还乡吧?”他等孔慈坐下才入座。
“寻常之事不会告诉我这老不死的,但年轻人似乎闹得有点凶,我怕后辈们不知轻重,总得自己来看着才安心。”
孔慈一句话把姜厉到南京城的原因和自己的意图都说了。
“呵呵,难得您亲自训导,姜某洗耳恭听。”姜厉表现出足够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