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敦最近很苦恼,沙埔城的税收在最近几个月直线下降,市面上物价飞涨,不断有富商迁移到别处。
上任城主刚过十周年,沙埔城好不容易摆脱贫苦,从吃不饱穿不暖变成户户有闲钱,是他最近五年日夜操劳苦心经营的结果。
去年己国入侵南丘郡,沙埔城一下子涌入大量的难民,其中不少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崔敦趁机捞了一笔。发国难财虽然不好听但确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而且还造福当地百姓,也为抵抗己军出了不少力,他的官位有望提一下,至少可以调去一个上等城。
哪知事不遂人愿,五月份突然爆发长公主与朝廷的矛盾,沙埔城与南丘郡的贸易被迫中断,州牧下令各城上缴库存,暗中提高税率,城中商户察觉不对纷纷迁移,还有人散播丁馗要打过来的传言,弄得城中人心惶惶。
“老爷,外面有您的故友求见。”
下人前来禀报,打断了崔敦的沉思。
“故友?没有名字吗?”他有些不悦。
“客人没说,不过他提了一句‘六年前并肩作战’。”
崔敦立马站起身来,心想:六年前三国入侵,201师团掩护沙埔城百姓撤离,难道来人是201师团的?还是说。
他不敢往下想,那个人要是来了不知该如何面对。
“去,就说我不在,不,说我不舒服,休息了。”他的鼻尖冒出汗珠。
“哈哈哈!”院外响起豪迈的笑声。
“崔城主,老朋友来了为何要诈病不出?当年抵抗敌军的勇气去哪了?”
两名高大的青年大步走进院子,其中一个满脸笑容地朝着崔敦走来。
崔敦暗中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迎上前去:“丁伯爵,驸马爷,在下怎敢自认为是您的好友?真的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否则怎敢不见呢。”
这两位自然就是丁馗和敖羽,曾经在沙埔城战斗过的人。崔敦迎接他们进客厅,吩咐下人的时候暗中交待,“到魔法公会请于老过来。”
“这次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崔城主。”丁馗坐下先说客套话。
“哪里,哪里,您是贵客,请都请不来,在下一个小小的城主怎会被您打扰。”崔敦把姿态放得很低。
“呵呵,好吧,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也不跟你绕圈子,来这里是想问问你对时局的看法。”丁馗已看出崔敦心里在纠结。
站在朝廷的角度看长公主是叛逆,拥护朝廷的人不会对丁馗客气,六年前那一战可以看出崔敦不是个怕死的人。
“哎,驸马爷,您这不是难为下官吗?下官一个小小的城主根本影响不了时局,哪能有什么看法。”崔敦的内衣已被汗水打湿。
“那好,这样说吧,我代表监国来征收沙埔城的税款,麻烦崔城主给行个方便。”
崔敦脸色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你应该知道屯昌郡和达岭郡的事,不知道的话可以现在告诉你,南沼州南部七郡已效忠监国,所有财政收入统统上缴给我。”丁馗故意把崇西郡也加上。
“唉!”崔敦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丁馗,你非要逼我背叛朝廷吗?”
丁馗正色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朝廷?国君为奸臣所害,当臣子的该怎么做?我为先王半子,为护国侯唯一血脉,为王国抵御外敌浴血奋战,如今准备勤王救驾匡扶朝政,难道是叛逆所为?”
“可是朝中大臣、宗室府、元老院都不承认你们啊!”崔敦直面丁馗。
“这话可不对吧,虽然奸佞当道,控制了朝中重臣,但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他们,前段时间我娶妾,你不知道谁参加了婚宴吗?他们还不如你吗?”丁馗抓住崔敦的漏洞。
“这,在下不敢与他们相比。”崔敦心中一阵烦躁。
他非常纠结,到底要听朝廷的还是听长公主的?
叛军方面传出南宫太妃的丑闻,令少典时颜面大失,少典封和少典淙都控制在他手中,似乎真有可能是他玩弄权柄,故意借天灾蚀*少典封退位,然后安排疑为他的太孙少典淙继位。
很多官员心中起疑,开始相信长公主的说法,其中就包括崔敦。
“我不希望看到王国混乱不堪,少典人打少典人,希望王国重归一统,国家和百姓都富裕起来,重塑一个强大的少典国。
其实我不喜欢打打杀杀,不喜欢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赚钱,不敢说全国,就南沼州有哪一个比我更会赚钱?
如果按照我的意愿重建王国,起码能保证百姓摆脱贫穷,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富裕,国富则强,没有国家敢再欺负少典国。”丁馗谆谆善诱。
他发现崔敦有一点跟自己很像,热心于搞地方经济,注重商业发展。
“说到赚钱就连先王也要垂询您,您能让全国百姓摆脱贫穷,在下相信!可是,您斗得过朝廷吗?”崔敦的语气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