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欧阳姮扑入何姬怀里。
她没办法保持矜持,痛心、害怕、彷徨、悔恨等等负面情绪伴随她一整天,刚进城时的紧张加上现在看见至亲的激动,情绪反差之剧烈需要彻底宣泄。
何姬抱着女儿,用歉意的眼看着少典鸾,道:“失礼了!公主殿下,请容老身带女儿下去更衣,一会再正式拜见您。”
“应该的!夫人请便。”少典鸾能够理解。
“麻烦封大人代老身接待公主和驸马一下。”何姬临走前嘱托封润。她是一品侯夫人,要求元老院的官员帮个忙没有问题。
“欧阳家比我们丁家还惨。”丁馗不禁感叹。
“丁家惨?”封润不太明白。
“是啊,我们家最惨的时候只剩家父和我两个人,如今我有了儿女,情况才稍微好转,不过怎么说我家还有嫡系男丁,欧阳家虽有旁系子弟但无嫡系男丁。”丁馗简单地说了一下。
“丁家为了国事,无论嫡系旁系,父子兄弟皆可上阵,乃我军中之楷模。”良衝很佩服。
“丁家人要都像你一样能打,少典国还需要护国吗?”封润献上马匹。这位曾经的对手,今天当着他面揍了一位大武师,前后不过几十招。
“家翁曾说他是我们家的异类,他在血雨腥风中出生,在刀光剑影中长大,刚成年就抛下新娶的妾氏上了战场,护国侯自立家以来煞气最重的一个子孙。”
这番话除了少典鸾没有第二个人敢说。
“没有那么可怕吧?师兄一直是最听话的,爹爹极少责备他。”鲁影在师兄和嫂嫂中还是选了师兄。
丁芬瞄了一眼少典鸾,没有说话。
“呵呵,这便是天生的战!孟国那位女将不也被你打败了嘛。”封润继续吹捧。
“诶,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顶高帽丁馗不敢戴,“赫连玉能够指挥上百万不同国家的将士,当时跟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有这种能力的女子,她是我知道的第一人。”
“确实不容易。”封润自认没这个能力。
“不就是赫连家跟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嘛,至于这么吹?”少典鸾不服气。
“你们不知道,赫连玉在更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指挥舰队与我国海军作战,说句丧气点的话,我国海军将帅无一是她的对手,这里的老侯爷,嗯,咳咳。”封润望了望外面,不再说下去。
丁馗等人瞬间懂了,老逐浪侯,欧阳姮的父亲,可以说就是死在赫连玉的手里。
欧阳姮已经换好衣服,在何姬带领下重新出来与众人见面。
“逐浪侯未亡人何氏,携女欧阳姮,拜见公主殿下和驸马。”何姬亲自奉茶,请少典鸾和丁馗入上座。
大家分主客重新坐好,何姬又站起来,对丁馗一鞠到地,感谢丁馗救了她女儿的命,丁馗连忙起身虚扶。
“赵刚丧尽天良,行此十恶不赦之事,还望元老院为欧阳家做主。”何姬要比丁馗想象的平静。
刚才欧阳姮已将自己的遭遇告诉母亲,何姬经历过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心理承受力极高,得知女儿受辱固然伤心愤怒,但在外人面前能够很好地控制情绪。
“这件事下官会如实禀报元老院!赵刚罔顾法纪,聚众围攻迎宾使团,下官乃亲眼所见,单此罪行便绝不能轻饶。”封润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族老欧阳渤登门求见。”有侍卫到正厅通传。
何姬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道:“请他到偏厅稍候。”
乒,欧阳姮刚端起杯子又重重放下,“我正要找他!”她站了起来。
“这里还有客人!”何姬伸手示意女儿坐下,“殿下,驸马,老身要去处理一下家中俗事,暂时让姮儿陪陪您们,告罪。”说完自行离去。
丁馗给封润使了个眼色,封润会意,问欧阳姮:“是不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们可以回避一下。”
“还记得酒楼‘客云来’吗?那就是这位族老的产业。”欧阳姮脸色潮红,那颗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激动了。
欧阳渤是欧阳家的实权族老,他那一支旁系人丁兴旺,老中青三代均有出色的人才,帮助侯府管理领地上许多事务,本身在嘉河郡城内也有多处产业,“客云来”酒楼就是其中之一。
“哦?这么说我有可能猜对了,欧阳渤与赵刚有勾结。”丁馗心里警惕起来。
良衝插话:“暂时不能下定论,要看他现在来干什么。欧阳小姐不必着急,横竖是你们欧阳家的人,想跑也跑不掉,他若真做了对不起您的事,随时可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