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子的地位似乎与国力息息相关。梁朝式微,加之百年荣养,以及在每一任皇帝为了巩固集权的小心思的默默运作下,宗室女子渐渐失去了她们先辈们爱斗争的血性。
可失去,不代表不能再回来。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老鲁王的孩子!
柳淑淑默默握拳,她知道她的父王早已不仅仅是一位藩王,在与赛罕对峙的几十年里,老鲁王扛起了整个梁朝的北部防线,他早已成为了人们的一种信仰。
因为老鲁王,所以大家才会对新鲁王有所期待。
因为老鲁王,所以大家才会依旧坚守在北方。
“你不必给自己那么多的压力。”萧慕延叹道,“哪怕是寻常人家里的小子,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过是每日读读书罢了。”
柳淑淑本来就瘦,又要主持靖平的城建工作,又要做好大军的后勤。纵然还有一个柳阔,但这么大的担子压下来,着实令人吃不消,脸上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血色又没了。
“我知道……”柳淑淑撑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萧慕延,“可我做不到啊。当初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难道不紧张?”
萧慕延想了一会儿:“还真没紧张过。”
柳淑淑:“你就吹吧!”
萧慕延笑道:“这还真不是我吹牛。我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比薛景之那小子还要小一点,大概是十四岁。那时候先王还在,我是作为亲卫随行的,激动的不行,哪里顾得上紧张。”
“先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柳淑淑问道。
“他是一座山。”萧慕延语气里充满了怀念,“那时候还没有越骑兵,我们也没有琢磨出对赛罕的战术,但只要先王在,哪怕是打了败仗,我们都会相信下一次肯定会赢。事实也证明了就算没有越骑精锐,我们也是赢多输少。莫兰河不是没有丢过,二十年前赛罕便越过了莫兰河边界,差点儿就要攻到了关州。当时赛罕王放话,一个月内可以拿下整个北部!先王亲自披甲上阵,将已兵临城下的赛罕打了回去,并将其击退三百里,最终将赛罕赶出了莫兰河,将我们的养马地重新夺回来了。随后,先王命我利用莫兰河养马地的优势就地组建越骑兵。可以说当初越骑兵的建立就是为了守莫兰河,赛罕见从莫兰河已得不到任何好处,只能放弃从这里突破,绕去别处。先王把握住了这个时间,以莫兰河为点,逐步构建了整个北部防线,终于拖住了赛罕的攻势,给朝廷挣回了生机,也让其他北方诸州郡府有了喘息的机会。”
柳淑淑不由坐直了身子,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老鲁王。
“每次出征前,先王都会对我们说一句话。”萧慕延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模仿老鲁王的语气。
“等天下太平了,你们的儿孙问你们当年赛罕打来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那些怕死只能说畏畏缩缩的说自个儿当时在屋里窝着呢。但现在,诸君!你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老子当年跟着一个藩王并肩作战!”
“……真好。”
柳淑淑揉着眼睛,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可就是止不住。
她是一位英雄的女儿。
她现在,同样在与一位英雄并肩战斗。
五日后,靖平城门大开。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