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月生已然走远了。
她疲惫的很了,心道既来之则安之,进屋把门栓上,摸出小镜子,看到镜中映出一张笑得阴侧侧的脸——虞错的脸。
阿裳看着虞错的表情,只觉得心里发虚,毛骨悚然:“你……你不要笑得这么阴森!”
“哼,伏羲教?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是要将我挟去死对头那里,论功行赏吗!”虞错的眼中闪着冷厉的光,杀意毕露。
阿裳急忙摇头:“不是,绝不是。是因为我听说伏羲医术天下第一,才想着去那里的。我觉得,他们会有解决我们问题的办法。我也不是有意瞒你的……恩……好吧……是有意瞒你的。因为你对伏羲教实在是太抵触了,若是早说出来,你定然不会答应,所以我先斩后奏……”
“呵呵!臭丫头胆肥了啊!信不信我一个五毒掌拍死你!”
“信信信……”
“日后再敢擅作决定,我一个五毒掌……”
“知道了知道了……”
阿裳对着镜子讨好求饶,总算是闯过了这一关。抹去头上冷汗,又记起一事:
“我且问你,方才你拉着人家青楼楼主的手不放,是干什么?你一把年纪了,见到俊美男子可不可以矜持点?你要记得你是借住的我的手,你倒是过了你的瘾,可是丢的是我的脸!”想起刚刚的尴尬,阿裳恼火不已。
“哼,我堂堂朱雀宫主,岂会贪馋美色?我摸他的手另有原因。”
“摸也摸了,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闭嘴!不用你管,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看你的脸脏的,快去洗洗!”虞错说罢厌烦地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阿裳见镜中映出一个后脑勺,有如镜中女鬼,着实诡异。恶寒一下,忙把镜子收起来。就着屋里的水盆洗了把脸,就在那张窄窄的薄铺上倒头睡去。这几日实在太累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有人拍门,才睡醒过来。
揉着眼睛打开门,只见两名穿着月白衣衫的少年站在门口,把一只食盒递到她手中:“吃饭了。”
她接过:“多谢。”随后注意到他们是用一根木棍抬着一串食盒,挨个门派送。
她看看这一排整整齐齐的屋子,再望望一串一模一样的食盒,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倒是其中一名少年多看她两眼,对另一名道:“成色并不是很好啊,什么时候收的?”
另一个道:“昨日吧。供者短缺,也不好太挑剔了。”也是不由盯着阿裳看了一阵。
她只觉得这二人目光怪异,被盯得毛骨悚然,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供者,什么成色?”她终于捕捉到了这个不止一次听到的“供者”二字。那是什么玩艺?
二人却已走远了。她抱着食盒缩回屋中,掀开盖子,看里面是简单的清粥、馒头、小菜,心中只觉忐忑不已,狐疑地把饭嗅了又嗅,不太敢吃。想了一想,摸出镜子问道:“喂,你说,这饭有毒吗?”
镜中虞错的情懒洋洋的,轻蔑一笑:“我朱雀宫主擅长的是给人下毒,你居然怕被别人毒到,丢不丢人?”
阿裳道:“可我不是你啊。”
“你不是要冒充我吗?”
“……”阿裳把镜子往桌上一扣,果断端起碗来把粥喝了。以虞错的本事,自然能判断饭菜里是否有毒,看她一脸得瑟的样子,就知道饭菜必是干净的,先吃了再说。吃到一半,又摸起镜子问道:“虞错啊,那个青楼楼主你从前认识吗,知道底细吗?刚才那两人说的话你可听到了?什么供者,什么成色,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