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栖寒不悦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感觉精疲惫,索性去床上睡了。桌案那边,祝倚青一边落子,喋喋不休给阿裳讲规则:“棋之盘,方十九,三百六十一叉点;黑白子,黑先走,黑胜要过一八五……”
没说几句,便闭了嘴。
他发现小错一手撑腮,一手摸子,双目半睁半闭昏昏然,看似漫不经心,然而几步之后便露锋芒,邃密精严,如骥驰骋,没多久便将6倚青杀了个江山沦陷。
6倚青不可思议地看着棋盘。这就是她说的“不会”?那要是“会”还要怎样?这丫头是谦虚过头,还是蓄意羞辱他呢?!
不甘服输的好胜心被激起,一拍桌子:“再来!”
这一声响吵得床上熟睡的6栖寒翻了个身,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阿裳也惊醒来,含糊应道:“唔,来。”
6倚青竖眉道:“那你倒是起来啊!”
阿裳脸埋在臂弯里闷闷道:“不用起来,我会听声辩子。”
6倚青要气炸了。还听声辩子,糊弄谁呢?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小错还真就把脸趴在胳膊上闭着眼睛,一只手摸棋落子,招招带着杀气,毫不含糊!
她这就样闭着眼睛,又一次打败了他……
6倚青感觉到了耻大辱,把自己今夜赖在这里“搅他们好事”的初衷,彻底改成了“打败小错”。
然而他哪能猜到,实际上小错已睡得流哈喇子,用超高棋技碾压他的,是寄生在她左手的虞错……
早晨,阿裳醒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睡眼,被对面的人吓得一个哈欠没打完。只见祝倚青以手支额,面色憔悴,目光呆滞地落在棋盘上。
阿裳瞄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道:“……干的漂亮。”
左手没有反应,显然是下了一夜的棋,累得睡着了。
阿裳猛然记起一事,顿时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不惊动左手,然后拿右手手指戳了一下对面的祝倚青。他抬起头来,眼睛布满血丝,声音都哑了:“我……我不服!待我回去翻翻绝秘棋谱,明日再战!”
“好说好说。”阿裳压低着声音道,“楼主啊,我请教你一件事。”
“何事?”
“假如把我的一只手切下,与别人换一下,是否可行?”
祝倚青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想换手?”他瞄了一眼她的两只手,十指纤纤如玉,并没有什么病变。
她蹙着眉,艰难地解释:“有些毛病,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什么毛病?”
“嗯……癔症……”
“手……怎么会得癔症?”看她秘秘的样子,祝倚青也觉得诡异起来。
“你就告诉我可行不可行吧。”
“行倒是行……”
啪嚓……
祝倚青话说了一半,就被一个棋盘拍在了脸上,黑子白子横飞……
阿裳叫一声苦,不用想也知道,必是虞错醒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震怒了。同样震怒的还有祝倚青。他跳了起来,甩掉脸上粘的棋子,怒道:“为什么打我!”
“抱歉啊,我就是……开……开个玩笑……”这一次,阿裳实在是打不了圆场了!感觉到左手杀意腾腾,分明是想杀了祝倚青,再杀了她,急忙补上一句:“刚刚说的换手的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