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冒雨出门,宁辛安指尖发凉,长歌出门时必定看见自己不在,会不会是出去寻她了。
心想着长歌会不会跟着她,医馆大门被推开,长歌执着一把伞走了进来,半个肩膀都湿透了,腰间别着那一把长镰,眼里都是戒备和揣测。
两人沉默对望,各怀心事。
以不变应万变,宁辛安礼貌起身:“长歌姑娘半夜去哪了?”长歌按住腰间的长镰,暂不知她假扮男子的意图之前,她按耐住:“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去哪了。”
眉间皱起,宁辛安猜测到几分,这长歌果真是跟踪她了,不知她看见多少,她指指脚上湿漉漉的鞋:“去了趟茅厕。”
长歌一步步走近:“不知道宁”顿了顿抬眸看她:“公子,之后又去了哪里?”
如她猜测的最坏结果一般,宁辛安手心冒汗,这十几年来隐藏滴水不漏的女儿家身份,自认扮男子也得心应手,没想到竟被一个女医轻松发现了。脚边的水渍漾成了一圈,宁辛安皱眉想着如何应对。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见她不回话,长歌心下了然,本已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更是确信了,萍水相逢的公子身份秘密她不干涉,与她无关。但说不好那是假的:“宁公子为何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宁辛安回避:“长歌姑娘明知这是危险,你为何还要问?”
长歌哑然,她自是知道知情不报者同罪,看了眼睡得如死猪一般的林子泽,她无声的道:“他知道吗?”
宁辛安摇摇头,单膝跪地抱拳:“虽与长歌姑娘今日是初次见面,却知姑娘心地善良,我从小就扮作男子模样,按律法定是死罪,若长歌姑娘执意要去告发请不要将林府牵扯进来,他们无一人知情,还望姑娘手下留情放过他们。”
长歌内心复杂,她对告发谋功毫无兴趣。虽未深入交流,凭着最真诚的感觉也能感受到宁辛安不会是什么极恶之徒,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冒如此风险。
若是此事被发现,林府上下都会有难,轻则发配充军,重则举家株连。看了一眼沉睡的林子泽,虽是不讨喜但也不至于非要让他家破人亡。
萍水相逢一场不必将人逼上绝路,她叹口气走上前,扶起宁辛安:“宁公子,今日之事我会忘怀。”
宁辛安连声称谢,长歌摆手:“希望贵府也不要再与我有过多联系,我本是一个乡村医女并不想引火烧身。”
宁辛安歉意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林子泽,在林府生命安全上,只能对不起他了。
以后若有机会定会好好补偿他。
两人陷入沉默,外头的雨势逐渐转小,却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公子和她一样是一个女郎,长歌撇开头从腰间卸下长镰放在柜台上,从柜子里掏出一味药丸递给她:“这是生姜红糖丸,吃了会暖和一些。”
宁辛安接过,内心暖融融的,这个姑娘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呀。
就在两人无话要各自歇息的时候,安静的医馆内响起敲门声,扣在门扉上的声响又急又促。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烛火中微弱照亮的大门。
宁辛安看着长歌,这个点了外头雨势还在继续,会有谁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