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喜可怜巴巴的注视下,宁辛安挑了一串冰糖葫芦,红通通的山楂颗粒饱满,颜色红润,裹上一层亮晶晶的糖霜,看起来酸酸甜甜。四喜乐呵呵的接过,嗷呜咬了一口,将最顶端的大山楂一口含入嘴里。
“你别噎着。”宁辛安付过钱,见他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当当,像只吹了气的河豚,耐心等他嚼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往酒楼走。
有了冰糖葫芦,其他琳琅满目的小零嘴儿也没了那么大的诱惑力,四喜专心的啃着,被宁辛安牵着慢慢走,糊了一嘴。宁辛安嫌弃的看他一眼,警告别沾在了衣裳上:“搞得好像没吃过一般。”
四喜嘴里塞得满满的,嘴边都是红色的糖汁,模糊不清的反驳:“不是的,我吃过!”
对于这些小摊贩莫名抱有怀疑的林承辛,是绝对不会给他买的。“你吃过?老爹给你买的?”
四喜摇摇头,宝贝似的握稳了木签子:“才不是,老爹才不会给我买这个,”宁辛安点头,像他这般清贫无闲钱的也不像会买零嘴的人,四喜像只老鼠一般继续啃食着:“是一个小哥哥。”
“谁家小哥哥?”
“老爹资助上私塾的一个小哥哥,他经常给我带好吃的。”
宁辛安了然,方青山又穷又抠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他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都用作资助学童了,十几年下来也是资助了不少学子成才,自己却穷的只剩一院子鸡和那头又老又弱的驴。
慢腾腾的走着,宁辛安耐心的等他吃完,表达欲旺盛的四喜边吃边不住叨叨:“不过好久没见过那个小哥哥了。”
被早上一波乌龙搞得自己格外的有耐心,宁辛安就着他的话:“定是你吃太多吓到人家了。”
四喜愤愤反驳,山楂碎喷了一地:“才不是呢!他和老爹大吵一架,出襄州去了。”
“为什么?”宁辛安皱眉,这方青山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但在襄州也是有一定威望的,加之七十多岁的高龄,没人会跟一个老头大吼大叫,起争执都不可能,更何况是大吵一架。
“他好像拿着什么信物寻亲去了,一走就没了音讯,”四喜没几下就只剩一根空木签子,嘴里塞着最后一颗山楂:“老爹说他的亲人在饥荒里已经过世了,他不信,非要出去。”
前面就是热闹的醉仙居,已经有不少人聚坐着,楼上的窗台也被打开,看起来也是坐满了人。宁辛安扯了绢子给四喜囫囵擦干净嘴角,牵着他入了酒楼。
一楼已经坐满,店小二四处忙活,严浩在柜台啪啦啪啦打着算盘,几年下来一个糙老汉子也把算盘打得精准,忙着对照食单收钱。
宁辛安牵着四喜进了柜台,敲了敲桌,闻声严浩抬头见是她,舒了一口气:“大哥你怎么才来!我都要忙不过来了!”
说着就抖了下算盘,将算珠清零推到她面前:“你来你来,我还要去催后厨呢!”
宁辛安将算盘推回去,看了眼兴奋的四喜,严浩也看见了还不到他裤头高的四喜,暴脾气的重新打起算盘,还不忘叨叨:“你咋还带个娃娃来,哎呀!阿四!阿四你去二楼拾掇一张桌子出来,给大哥上些小菜!”
“今日我就不帮手了,认真算,我上楼了。”宁辛安牵着四喜,沿着雕花木梯上了楼。
二楼和一楼完全不同的格局,布置清雅端庄些,还请了歌女设立台子供弹琴吟唱用,没有一楼那般喧闹,却还是坐满了人。
正巧临窗的一桌刚起身结账,阿四麻溜的收拾干净,宁辛安带着四喜坐下,不一会儿就手脚利落的上了些精致吃食,四喜高兴地合不拢嘴。
宁辛安抿了一口热茶,醇香入喉,舒服的直叹。环视了一圈,生意如常,正是饭点人流要比闲时多很多,二楼还有几张空桌,还能再接一两波客人。
靠在椅背上喝茶,四喜最钟爱的就是醉仙居的小吃食,每回一来战斗力惊人,店小二都认识这个小郎君是大掌柜的弟弟,也格外上心,一来二去也摸清了他的喜好,上桌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