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已经是早膳十分,清荷在门外踟蹰着,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犹豫要不要敲门去唤醒里头两位主子。
昨夜她前脚出了屋门,三少爷后脚就来了,还将门窗锁得死死的,一夜没出屋门,里头的烛火一直没灭,人也一夜没有出来。
这眼看着方大人和自家老爷都聚在堂中用起了膳,这扇房门都没有要打开的迹象,清荷有点着急,两位主子还未成亲,就留宿一夜,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传出去可怎么办啊。
“宁姑娘,”清荷轻敲房门:“姑娘醒了吗?”
屋内传来宁辛安的声音:“进来吧。”
清荷望着木门发呆,这直接进去不太好吧,这撞见了三少爷该多尴尬啊,清荷左右为难:“姑娘,我还是在门口等您罢。”
“进来吧。”
清荷硬着头皮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不敢四处乱瞟,只见宁辛安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正愣的对着铜镜发呆,里屋的轻纱被整齐束起,床上空无一人。
清荷疑惑,难不成昨晚是她看走了眼,她走上前为宁辛安梳髻:“姑娘,林老夫人今日已经开始为您和三少爷的婚事在筹备着,时间有些紧凑,所以最近您会比较忙碌,今日您就要和二夫人去自家布庄去量身,要赶制嫁衣了。”
宁辛安呆滞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清荷给她挽发梳髻,望着铜镜中眉目含春的模样,她有些怔,镜中那娇羞的女儿家,真的是她吗?
昨日那意乱情迷的一夜,等一切的躁动都恢复平静,林承辛打了一盆水给她擦拭手心,好像是知道她生气了,林承辛十分乖顺的给她用布巾,牵着她细软无力的手,一根根擦拭干净。
她羞愤得直瞪着他,始作俑者还扬着勾人的笑,讨好的凑前,被宁辛安直接赶出了屋门。
“姑娘?”沉浸在思绪中的宁辛安被清荷唤醒:“姑娘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宁辛安轻咳一声:“没有。”
清荷将发髻收了尾,给她挑了一柄玉钗冠上,铜镜中的女子清秀灵气,明眸皓齿,别有一番令人驻足的美,皮白似雪颊边似有若无的红云,竟妩媚得动人,清荷一时看呆了眼。
“姑娘可真是清荷见过最美的女子了。”清荷夸赞:“今日和二夫人去布庄量衣,姑娘早些动身吧。”
宁辛安点点头,随着清荷出了房门,庭院里已经开始布置摆设起来,丫鬟小厮忙前忙后,修剪枝丫清扫屋梁,众人见了她,都恭敬的点头弯腰向她行礼。
“少夫人。”
宁辛安有些不自在的应下,众人皆是笑脸相迎,好似她突然从男子变成女儿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一口一个少夫人喊得欢快,还有些之前与她关系好的丫鬟小厮,都纷纷前来祝贺。
健步如飞的逃离了园里,宁辛安来到堂前,正赶上早膳上桌,林老夫人正在佛堂上香,早膳都是单独用,二姨娘竹娴以往都是陪同的,今日要领着宁辛安去作新嫁衣,便高兴地招呼她用膳。
方青山和林国正两位老人家起得早,早已用过早膳领着四喜行京都街去了,林承辛不知上哪去了,也没见着人,宁辛安心下庆幸,要是见着他真是尴尬地只想遁地。
竹娴是一个温柔的姨太太,对她也是十分呵护细致,整个早膳期间都是对她百般照顾,宁辛安有些感动,十几年来除了宁阿婆,还真没有人如慈母般待她了。
两人悠哉的用完膳,竹娴唤了辆马车,两人上车往林家布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