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悄悄覆上她的手背,宁辛安侧头看他,正巧撞上了他俯下的视线,在昏黄的灯下,照亮了他立挺的侧脸,带着温润的笑意。
仿若世界万物都虚化荒芜,只剩一盏灯、一匹马、一双人。
那只小手在他手中轻轻旋转,林承辛不满的想要抓紧,却被那只小手反被动为主动,反握住他。
他眉间轻挑,低头看她,他的小夫人扬起了头,笑意盈盈,为他穿着一身金线百花嫁衣,凤冠被他摘了下来,没有冠束的青丝泄了一肩,温软可人。
已经能够远远地看见那棵姻缘树了,树端仍旧郁郁葱葱,茂盛得紧,在环绕周围的火光下,折出庞大的剪影。
宁辛安莫名的心里有些紧张,捏紧了他的手,若是他们挂在树端上的红绢布,被风刮走了,被雨打落了,或者是被人摘掉了,这多不吉利啊。
两人今日才排除万难成了亲,这要是落下个不好的意头,宁辛安抿了抿唇,两个人心里都会失落吧。
她有些后悔同他来冀州了,咬了咬牙,拽住了他的手停下了脚步,林承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怎么了?”
“那个,我,”宁辛安有些支吾:“良辰美景,我们不如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说罢便拉着他往回走,林承辛轻笑,将她拉了回来,看着她不安的双眼,揉了揉她的脑袋。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容她退却的,林承辛拉着她的手朝冀州街的尽头走去,马蹄声都随着他们的脚步加快了起来
陷入深夜的小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路过的几只野猫野狗在街上走过,之后又销声匿迹。以往人群涌动的姻缘树下,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空旷起来。
林承辛牵着她来到了姻缘树下,望着枝头已经挂满的红绢布,在夜风中飘荡着,与枝头的绿叶碰撞。有些泛黄的红绢布落在了泥地里,沾上了一片灰泥。
在他们相遇之前,她就在这里捡拾了一大捧残旧红绢。
“馒头,”宁辛安有些不忍,若是不在了两人得多失落:“这些不准的,你不要信。”
林承辛轻笑,玩味的看着她纠结的小脸,白里透红的,惹得他忍不住掐了一把:“为何不准?我们都成亲了,这就是应验的证明。”
“万一……”宁辛安踌躇:“它要是落了呢?”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嫁衣的佳人,此时像一只不安的绒兔,水灵的眸子四处转动,握在掌中的小手,此时竟有些冰凉。
“不会的。”语气坚定,林承辛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温着她的手,将掌中的热度传递给她,不消一会儿两人都暖融了起来。
隐隐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宁辛安环紧了他的腰,侧耳倾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下莫名安定。
就算是落了,她也会好好和她的夫君过日子的!
“准备好了吗?”林承辛一只手锢住她的腰,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娘子,眼中含笑。
怀里的娇软怯生生的点点头,攀紧了他的肩,林承辛运力,几下翻上了高大的榕树,宁辛安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他们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枝端上。
“站稳了。”林承辛一只手臂带紧了她,小心翼翼的领着她在粗壮的树枝上前进。
找到平衡之后,宁辛安走得顺畅多了,由他牵着在枝头慢慢移动着。
“注意脚下。”林承辛叮嘱着,宁辛安小心翼翼的踩稳了步子,看他轻车熟路的模样,她眉角轻扬,时隔已久,她早已不记得红绢布挂在哪片树端了。
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