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那弯钩月向上走了几分,林承辛才放过怀中轻轻呜咽的小娘子,雾蒙蒙的星眸带着水意,他轻笑一声,拂去她唇边的水光,眼坚定认真。
“以后不可以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嗯。”
“以后不可以将自己的安危来吓唬我。”
“好。”
“以后不可以做威胁伤害自己的事情。”
“知道了。”
林承辛将乖顺的她拥入怀中,浅浅的叹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宠溺:“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苟且偷活。”
耳侧是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宁辛安羞红了脸,听及他说的话,不高兴的将手伸到他精壮的腰间掐了一把:“不可!”
仰头认真看着他:“什么苟且偷活,我不许!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然后一起白头到老,种一院子的三角瑾,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儿,偶尔我们就从京都搬回冀州来住,也可以回襄州去和老爹他们一起。若你想要在朝为官尽你子民的义务,我便在府中日日等你从朝中归来,若你想要在家务商尽你子女的孝道,我便和你一起侍奉他们,我们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生活。”
静静的听她说着,轻柔低哝,每一声都落了他的耳,听得心里暖融融的,从心底蔓延而开的情意将他笼罩。
娇软的女声还在继续,他的小娘子好似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所以啊,我们到时候多种一些新鲜花果,反正院子占亩多顷,多多益善……”
“都听夫人的。”
树上的红绢布随着夜风摇曳,在夜里漾出一道红线,林承辛抬手翻看,他刷上好几层的蜡还在,加粗描黑过的字迹也没有再褪色,金缕线牢牢地束着,任由着风吹雨打也不会落了。
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
我思慕与你,定要为你挂上红绢的。
林承辛思及当时他的话,心下暖融一片,那时方知她身份,一腔爱意如洪倾泻,抓着她就不愿意放手了,说话也是露骨倾肠,竟没有把佳人给吓跑了去。
“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林承辛看着她的眸,轻轻念给她听,看她白生生的小脸蒙上一层红晕,与弯月的辉光一起,交杂在树隙里的枝枝叶叶中。
“你不用说给我听,”宁辛安笑:“我都懂的。”
千里,亦或是咫尺,两人相思,明月可鉴。
“嗯?”尾音轻撩,林承辛笑道:“夫人如此冰雪聪明,灵气慧黠,反倒是为夫愚笨甘拜下风。”
长指掀起了半边红绢布,另一面是她的字迹,绢秀轻捷,仅仅着墨五字。
承安,知平乐。
“夫人与我解释一番,这是什么意思?”林承辛将枝头拉下一些,让红绢垂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红红的脸皮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