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道隘口的驿站里,贺人龙和贺章正在喝酒聊天。
“大哥,大明大势已去,我们没必要守这里了,不如顺应天势……”没等贺章说完,贺人龙拍案而起,“放肆!竟敢说这种反话,你是不想活了吗?还想拉我下水?!”
“大哥,兄弟说的是真话,你想想看,你守潼关这么拼命,敌人都叫你贺疯子,要不是你,潼关早就破了,但是,皇上念你的好了吗?说好守住潼关,就让你坐镇开封,现在呢?左良玉将军和杨嗣昌将军排齐不说,朝廷还派孙孙传庭坐镇开封,插手潼关,这不是明摆着跟大哥您抢功吗?朝廷这样对您,您受得了?就算您受得了,兄弟们受得了?”贺章这是死谏啊。
说得方才还傲骨铮铮的贺人龙竟一时失了语。贺人龙但觉得此时有点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一饮而尽。随后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径直走出账门。
“大哥?”贺章追问一声。
“贺人龙停住脚步,转身指着贺章,情异常激动,“我这次来不是听你废话的,我是来督促你收好羊道的,据说皇上最近出了事,你别给老哥我大叉子!走了,就当我没来过!”
贺人龙说完,狠狠地甩了甩手,走出营帐,骑上战马,返回潼关。
贺人龙出门不久,贺章一个人在营帐里端起茶杯,茶水还冒着热气,他轻轻吹了吹,嘴角微微一笑,抿了一小口。喝完一口茶,贺章清清嗓子,“走了,出来吧。”
说着,一个人从营帐后帐中走了出来,此人身材魁梧,满脸胡腮,面相有几分凶煞!正是张献忠!!!
“怎么样?贺疯子可愿意跟我们?”张献忠说着,拿起案台上的半只羊腿啃了起来,吃相极为凶残。
贺章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摇摇头。
“哼,这贺疯子,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到贺章摇头,张献忠激动地把啃了大半的羊腿往盆子一扔,埋怨道。
“兄弟不必激动。我大哥的脾气我是理解的。看他刚才的样子,我想他已经动摇了。”贺章笑着安抚张献忠。
“这还差不多。哎,贺老弟,要我说,我们把崇祯这小老儿给咔擦了,然后带着他的人头攻城,我看他们还有谁敢守城?可老闯跟你们偏偏就顾虑这许多。”张献忠越说越激动,果然说破了天机。
贺章听后,赶紧制止,他“嘘”的一声,朝帐外望了望,“你嚷嚷什么?不要命了?这可是崇祯的地盘。”
“哼,早晚是我老张的。”张献忠自知自己说露了嘴,而且如今八字还没一撇,自己确实是孤身深入敌人地盘,所以声音稍有减弱,但是语气丝毫没有收敛。
即便如此,这个天机还是被朱青听到了。朱青在羊道岔口遭遇贺人龙返回潼关,但是他和追风马很好的避开了贺人龙。他知道此时不宜打草惊蛇,而且,看到贺人龙此时出现在羊道,更坚定了朱青的猜测,皇上很有可能就在羊道!现在避开贺人龙潜伏到贺章的军营中,听到张献忠此番大话,便可以肯定了,崇祯就在羊道!!!
在这个卫兵来回巡防的兵营里,皇上会被关在哪里呢?自己一个人又如何营救皇上?朱青仰头看了看星空,羊道的夜,让他有点迷茫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