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厉害,受了重伤还能从我们的包围圈里把他的两个同伴救走。但是怪的是,他似乎并不想伤我们。”小头目回忆道。
“不想伤你们?”
“没错。而且,看来他和他的一个女伴应该正在闹矛盾。”
“女伴?”
“正是,起初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锦衣卫,可是后来发现他的女伴披着他的锦衣披风才知道。”
“为什么他自己不披自己的披风却让他的女伴披?”徐鸿飞追问道,他似乎知道什么。
“不清楚。我才可能是换衣服。哦对了大哥,我们,其实他们是从倭寇的船上逃下来的。”
“什么?倭船?!混账!以后说话记得先说重点!”听到倭寇二字,徐鸿飞恼火了。当年徐鸿儒被袁崇焕逼到登州,本来可以据守一方,至少可以活路,没想到倭寇偷袭登州,徐鸿儒前后夹击,战死沙场。倭寇暂时占领了登州沿海岸,直到徐鸿飞当家做主,重振白莲教。才将倭寇赶出登州,没想到今天,倭寇又前来进犯了。
“明日发兵登州沿海岸!”徐鸿飞狠狠拍了一下案台。狮子回头般怒视前方,对众手下将士发令。
而此时,朱青还未走出登州。他的伤口在奔波中开裂。他需要休息。而宁儿此时已经累得睡着了。朱青看着安静睡在自己身边的宁儿,心里顿生矛盾,这个姑娘到底该不该留在身边?
她是多尔衮的妹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重要的,知道现在,宁儿对《器谱密宗卷》只字未提。朱青叹了一口气,帮宁儿盖上披风。之后,朱青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不知不觉地闭上眼。
既已做出出兵登州沿海的决定,徐鸿飞一夜没有成眠。他在军帐中来回踱步,偶尔到翻开案台上的书本。徐鸿飞不但是一个匪首,更是一个儒士。可以说,徐鸿儒还在的时候,徐鸿飞就是典型的大少爷。徐鸿飞并不打算让儿子走上这条路,但是,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并不是别人可以改变的。徐鸿儒改变不了儿子不做贼的命运,就像徐鸿飞改变不了父亲的厄运一样。
翻开案台上的书籍,徐鸿飞拿起一本《两仪玄览图》。这是当年利玛窦到中国传教的时候,出版的一本中文版的世界地图。徐鸿飞翻到一个狼型的版图,冷笑一声,“哼!倭贼!”
十几年前徐鸿儒就和倭寇打交道,徐鸿儒常跟徐鸿飞讲白莲教、甚至是明廷抗倭的故事。徐鸿飞记得最轻的一句是,“倭国是一个狼性的民族,凶残而且狡猾,征服他们最好的办法从来都不是什么廉耻礼仪,而是将他们彻底打败!以胜利者的姿态将他们踩在脚下,他们才会服你,才会怕你,才不敢冒犯你!”
“父亲,放心,有我在,登州不会有事。”徐鸿飞望着天宇,自言自语道。
其实徐鸿飞出兵登州海岸,除了追查倭寇,排查海患,还有另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为自己找一条后路。如今虽然陕西和河南的闯军连连得势,但是山东这边依然无法打开局面。因为有天津厂卫在附近盯着,而且,各路王爷纷纷缩回东部和南部。徐鸿飞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和野心也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最近厂卫派东方白和燕十娘两位镇辅以及玄武查访海患。对白莲教的监控和打击更是严重。作为白莲教的首领,徐鸿飞不得不为自己和数万教众考虑退路。在得不到闯军接应的情况下。海上,成为他们最佳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么重要的决定,徐鸿飞又怎么说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