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手下们都跟了出来。
朱青没有多说话,冷冷道,“去,把青龙将军请来。”
“遵命!”
朱青当然相信没有杀风审不了的人,之所有把自己叫去,只是觉得那女刺客有些不一样罢了,这种感觉就像宁儿刚才说的那样。或许朱青应该好好听听。
“师傅,您找我?”来到女刺客的门前,朱青对杀风拱手问礼。
杀风挥一挥手,示意左右手均退下,才点点头道,“她说见你才肯说,你去试试,如果是真的就好好听听,如果耍花样,就杀了,当为宁儿的那一剑报仇!”杀风说着,摇着轮椅驶进长廊,渐渐离开。
朱青目送杀风没入黑暗才推开房门。
“你来了。”女刺客率先打了招呼。
朱青并不怪,他轻笑一声,反身将门带上,然后径直走到女刺客面前,“我来了,你说吧。”
“说什么?”女刺客冷笑道。
“随便,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如果我觉得你说的没有意义,我会杀了你。”朱青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女刺客的对面。
“我听说青龙可不杀女人……”女刺客应道。
朱青一笑,“这句算有点意义,不过你刚刚伤害了我的女人。”
“可我没杀她。”
“所以你现在还能活着。”
“这也算有意义的一句?”女刺客笑道。
朱青点点头,“你故意的?”
“你应该看出我的身手,估计这个山庄里除了你还有那个坐轮椅的能懒得住我,其他都不是我的对手。”女刺客不无骄傲地说。
“你的剑术确实很不错,但是还没有你说地那么厉害,能那么厉害地只有你的师父,木桑道人。”朱青突然盯了女刺客一眼,试探道。
那女刺客一听,脸上顿时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叫阿九。”从女刺客的反应来看,朱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女刺客越听越惊慌,自己的身份怎么就暴露了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铁剑门很少在江湖上活动,我更是第一次出山,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你是谁?!”看来,这女刺客果真是阿九姑娘!
“你现在确实还名不见经传,但是日后可能名满江湖!”朱青应道,所有地这些,便是他从金庸武侠里的那个独臂尼反推回来的,如果真的存在铁剑门,那么木桑道人的女弟子只能是阿九姑娘,九难师太,独臂尼!只是朱青万万没有想到,独臂尼的独臂竟然拜他朱青所赐!
听了朱青的话,阿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人就像先知一样,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一定也知道我的身世了?”阿九姑娘警觉道。
“青龙见过长平公主!”朱青突然拱手道,现在看来,阿九姑娘便是崇祯的女儿,长平公主!
阿九果然大惊,继而冷笑道,“哼,长平公主?!崇祯以为封一个名号就能弥补他对我们母女犯下的错吗?!”阿九说着,竟突然哭了起来。
既然身份已经落实,那么对于阿九的身世,朱青多少还是了解的。他看着眼前这个书上被父皇砍掉手臂的小姑娘,竟有些同情起来。
“所以你这次进京就是为了行刺皇上?”朱青问道。
“一个抛妻弃女的人不应该受到报应吗?”阿九反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出宫的?”朱青疑惑道,虽然他从武侠书中推出了阿九地身世,但是现实与书中却又不小出入,至少她的手不是崇祯砍的,而是被朱青砍的,这意味着她应该很久就离开崇祯了!
“我三岁那年,崇祯宠爱周妃,便对我母亲百般冷落,我母亲不甘人后,却在后宫争宠中落败,母亲担心周妃赶尽杀绝,便将我先行送出宫,后来我母亲没能逃出宫,有人说我母亲被崇祯打入冷宫,也有人说她被周妃迫害。总之,从那以后我便不再见到母亲,直到前阵子,满清入侵,我才听说崇祯为了面子实行清宫令,我母亲王贤妃也被杀害了!杀母之仇,岂能不报?!”阿九说着,眼中含着泪,脸上却越发悲愤。
阿九这一说,朱青便都明白了,他看着这个自幼流落江湖地小姑娘,在看看她的断臂,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愧疚,他本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的!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朱青劝道。
“可是他抛弃了我,还杀了我母亲!”
“他没有抛弃你。”朱青突然道,“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
“找我?哼,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阿九冷笑一声。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就是他派去找你的人之一!”朱青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不禁想起往事,“在我加入锦衣卫之前,皇上就派我师傅杀风暗中找寻你的下落,后来我加入锦衣卫,师傅身陷轮椅,不便行走江湖,这个秘密任务便落下我肩上。我们锦衣卫耳目众多,却万万没想到你在铁剑门!”
阿九看着朱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信了几分,但她又突然问道,“那他杀了我母亲总是事实吧?!”
朱青点点头,“王贤妃确实是皇上亲手所杀。”
“果然是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再次听到自己的母亲惨况,阿九悲愤难抑,强忍着疼痛抽剑便刺向朱青,“没有你们这些人,崇祯早就死了!”
这一次朱青没有躲,他伸手一把抓住阿九的剑,阿九便使劲刺来,朱青仍是纹丝不动,紧紧抓住宝剑,鲜血已经从他的手中渗出来。
朱青本来可以躲避,也可以反抗,但是他想想这个小姑娘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便觉得自己的这点疼痛算不上什么。
“告诉你这件事的人难道没告诉你原因吗?”朱青强忍着手心传来地刺痛问道。
“什么原因?他杀了我母亲就是原因!”阿九内心难以平复,便又加了把劲。
朱青抓着剑,对着阿九叫道,“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知道吗?被抛弃的那个人其实是你的父皇,在大明最危急地时刻,所有人都离开了皇上,只有周皇后主动留了下来,皇上念在王贤妃等几位妃子旧情份上,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可是王贤妃和郑裕妃非但不愿意留下来,而且在逃跑时误开城门,将清军放入皇城,导致皇城岌岌可危!皇上悲愤之下,才痛下清宫令!”朱青一口气说完,也甚是激动,他虽为难亲眼目睹那个场面,但是想来必是惊心不已!
阿九一听,突然愣愣地看着朱青,她连连摇摇头,嘴里嘀咕道,“不,不,不是这样的,忠孝王不是这样说的!你骗我,你骗我,不是这样的!”
“事实就是这样!你母亲为清军打开了城门!让你的父皇无路可退!”朱青忍心喝道,对于阿九来说,或许长痛不如短痛。
“不……不是的……”阿九突然安静下来,她松开了剑柄,摇摇头痛哭起来,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朱青将阿九的铁剑拿开,突然,阿九朝朱青扑了过来,扑进朱青的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抱住朱青,痛哭不已,像个离家的孩子。
朱青没想到阿九会如此激动,他一只手还抓着阿九的剑,一只手虽然空着,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青龙!出了什么事儿?!”突然,房门被推开,朱雀闯了进来,进门一看,不禁一惊,怎么就抱上了呢?!
朱青看着朱雀,一脸无辜的表情,他怀里的阿九仍是紧紧抱着,痛哭不已。
这时,门外又多了一个身影,“哎,看来又得半夜行医咯……”鬼医冷刺看着朱青流血的手,不禁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