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故意为难你。只是,你若回开封,回京复命之事怎么办?要是朝中有人惹是生非,皇上怪罪下来,对你和夫人都是不利的。”朱青关心道。
黑煞在江边来回踱了几步,不无担心点头应道,“你所说的情况,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阿九为了我愿意忍受那么大的委屈,如果我连见她一面都不敢,大丈夫还有何脸面立于世?”
朱青听后,又不得部队黑煞刮目相看,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好!师兄真乃大丈夫也!既然师兄心意已决,我倒有个办法。”
“有何办法?快说!”黑煞迫不及待道。
“盛天岳立功心切,此次又在南京战役中立下不小功劳,如师兄愿意舍弃名利,将这次南京解围之功劳让给盛天岳,让盛天岳率部回京复命,凭他那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定能替你说圆了,我与史可法将军再联名替你修书一封上呈皇上,则此事无碍。你看如何?”朱青建议道。
黑煞听后,不由得喜上眉梢,“如此甚好,我黑煞命途多舛,能苟全性命于乱世已然大幸,功名于我又有何用?不过给我与母亲平添烦恼罢了。”
“好,师兄能有此感悟,我深感欣慰,我这就去找那盛天岳交代清楚。”朱青看到黑煞能如此看淡名利,不为名利所累,甚是高兴,因为名利对于这位前龙玄太子和他的母亲前满清妃子来说,更是祸水!
朱青激动得急欲转身,然黑煞却没有动,朱青疑惑问道,“怎么?师兄后悔了?”
不料黑煞却摇摇头,“放弃功名我断然是不会后悔半分的,只是,师傅……”
黑煞话没说完,朱青却已明白他意,默默点头,“是啊,我来时,师傅再三嘱咐,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安全的带回去,现在你我二人都不回京,却是对不住他老人家……”
师兄弟二人提起师傅杀风,都不由得心有歉疚,须知他们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杀风给予的,尤其是黑煞,他这条命是杀风捡回来的……正当二人沉默之时,赛时迁突然出现在身后,“二位将军不必担心,末将刚刚获知消息,杀风大人此次也去开封,二位将军若是回京,倒是碰不上了。”赛时迁说着,将一封书信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一看,脸上顿时惊喜不已。黑煞迫不及待问道,“师傅怎么说?”
“师傅心中说,他已经动身前往开封,让我们尽快赶往杀风汇合,一来道喜,二来,查开封一案……”
“太好了!时迁兄弟,赶紧收拾,天亮后我们即刻启程返回开封!”黑煞激动不已,他似乎从未如此释然。
赛时迁惊讶地看了朱青一眼,他似乎从未见过黑煞这般动容,朱青对赛时迁点点头,赛时迁会意赶回驿站。
锦衣卫驿站的西面,是史可法的尚书府,和锦衣卫驿站一样,此时的尚书府仍亮着灯,显然史可法并未睡下。但是与行将启程而激动难眠的黑煞等人不同,史可法辗转反侧是因为担心。
“大人,开封府已经送来请柬,您当真不赴宴?良员外可是您的故交啊。”史可法的房间内,大侍卫问道。
史可法身上扔披着披风,似乎并未有睡下的意思,他踱步到窗前,望着南边,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当然想去,可是我不能去啊!”
“大人是担心事态有变?”侍卫问道。
史可法点点头,转身对侍卫正色道,“你们以为青龙是在危言耸听吗?”
“怎么?台湾真的会出事?”侍卫惊讶道。
史可法面带愁容地点点头,“恐怕已经出事了!”
“啊?!”侍卫听后更是大惊,“那大人今日在渡口为何不听青龙相劝?”
“不是我不相信青龙,是我们的将士都需要好好休整休整了,如果南京战事方休,又担心台湾,军中岂不是忧心忡忡?难免会伤了士气啊。现在只要台湾一日无消息,我南方大军就能多一日休整的时间,这对军心和体力都是大有裨益的,这也正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反对青龙的原因,但是私底下,我是万万不可松懈的。所以这次开封之行,恐怕只有你代劳了,你要置办好贺礼,替我亲自去一趟开封给良员外和良公子道贺。军中不可一日无将,万一台湾真的有变,郑家军必定向大6请援,我南方大军定是义不容辞,我必须留下来以防不测。”史可法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令手下为之动容。
“既然如此,我等更应留下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不,你也知道,我跟良员外是故交,你是我身边最信任和得力的干将,我已经无法亲身前去道贺了,若你再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须知道,我们是从开封走出来的啊,当初没有良员外,哪有我史可法的今天?所以这一趟,你必须代我亲自前往!”史可法喝令道。
“末将领命!”
史可法听后点点头,“你且去准备吧,明日与青龙他们同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侍卫离开后,史可法望窗长叹,“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他不觉收了收身上的披风,倍感丝丝凉意,连咳数声,转身关上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