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的心情不由得紧张了,他几乎在一夜间摆脱了刚刚萦绕心头的霁月风光。
刘旭问刘暝:“三弟,我们如何能够让楚国公彻底投诚?”
“联姻。”刘暝的声音生生在刘旭的心上砸了个血淋淋的窟窿,“楚国公嫡长女楚雨薇而今一十六岁,德容俱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不说楚国公素来钟爱这个女儿,只说将来国丈之位,作为砝码已然足够。”
“待本宫想一想吧。”刘旭扶额,掩饰着眼眸里霎时的悲伤。
刘暝道:“皇兄,来不及了。”
是啊,朝堂上局势瞬息万变,臣子的抉择也不过一夕之间。刘旭的眼在长莹殿的上空飘忽,仿佛漫天落雪,天地寂灭如他一颗心莫名沧桑。
刘旭解下腰间的水纹相思佩,刘暝接过。
在那个瞬间,立在一侧的萧央似乎看见了云梦晚的面庞,她水雾氤氲的眼眸里,有泪滑落。
……
在某种协议达成之后,云梦晚忽然病了,短短数日,竟然瘦骨嶙峋。
兰亭亲自为她诊治,只是,云梦晚美丽的双眸里,似乎已然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星月西沉,刘旭站在云梦晚的床头,却不知如何开口,祈求原谅似乎残忍,而一世的幸福,却已不是他能给,他甚至连袖口中藏着的那枚平安符也不敢在拿出手。原本知道,在朱色的宫墙内,说爱,有些奢侈,只是不曾想过,梦碎的如此突然。
“让萧央带我出宫好不好?”云梦晚忽然开口,眼眸里闪烁出梦幻一样的色彩。
出宫?是不是他早就应该放手,当初繁华似锦,如梦如幻的云家花田,是不是才是云梦晚的归宿?她本是开在枝头的倾世之花,只可远观,倘若折在手中却又不知如何呵护才好。
心力交瘁,再也没有力气能够把她捧在掌心,只好放她归去。
辰时,刘旭宣萧央进宫,带走云梦晚。
萧央再不曾想过,云梦晚竟然会成此刻境地,他还记得曾经相逢,花影中的佳人如梦,他还记得安宁寺里,梨花映衬花容如玉……
云梦晚的模样,已不能乘坐车马,她张了口问:“你,能抱着我出宫吗?”眼是不容置疑地坚定。
萧央就真的痴痴抱着云梦晚,踩着白玉大理石板铺成的路,怅然出了宫门,云梦晚已然没有什么重量,在怀里,仿佛一捧枯骨般,萧央却仿佛抱着一捧梨花。
出了皇宫,云篱落已然守在宫门外。
只是,云梦晚的双手紧扣着萧央的脖颈,她眼已然迷离,却不肯放手,只是反复低低呢喃:“带我走。”
“好,我带着你走,”萧央心头撕裂了般的痛楚,“我带着你走,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便永远不停下脚步。”
当第一缕晨光洒下,云梦晚的脸颊宛若回光返照一般晕出了红霞,她的眼眸从未有过的澄明,声音也似乎泉水洗过似的清澈,她问:“萧央,在你眼中,我只是一朵花,虽娇艳,你却不喜,对不对?”
萧央默然。
“下一世,若是我坚强一些,你还会不会似今日的冷漠?”云梦晚的声音仿佛呢喃,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