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筝送了人出门,屋内便只剩下他和父亲萧诚。
“湘州的情形如何?”萧央问。他明白,三日时间不长,父亲的额角又添了白发,想来不仅仅是担忧自己。
倘若兰亭在此,定会在心中暗自感慨:原来,萧三爷不是不够心细,只是,他没有把灵犀放在心上罢了……可在兰亭听到的传言里,本不该如此的,大概,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人不断走近自己的生命里,所以,才会挤走原本重要的人的位子吧……
那么自己呢?自己的心似乎已经被一抹倩影占满,她的笑,嗔,放肆张扬……所以,所以自己,甚至肯为了看她的笑颜,宁愿放弃一直以来渴求的希望吗?那么,尔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
而今四下弥漫着紧张的氛围的月华城,是不是还容得下兰亭的儿女情长呢?没有人知道,至少,萧央如今,是顾忌不到的,他只是暗暗期盼,期盼顾念可以安静地等在浮云山庄,等自己功名放下,解甲归田,再带着佳人江湖浪迹……可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
无论如何,此时,都是不可以的。
此时,萧诚面色不愉,他皱着眉答萧央适才的问题:“为父未及向太上皇请旨,湘王就得到了消息,他称自己遇刺,然后封了湘州城。”
“那么现在我们应当如何?”
“局势不容乐观,需慎之又慎。”
“可太上皇尚在,难道湘王真敢造反不成?夕月的兵将和百姓,是不会追随这等不仁不孝之人的!”萧央骇然,强撑着坐直身子。
“难说,毕竟四皇子风评一直不错,且,他像极了当年的太上皇……太上皇是喜欢他的,可惜湘王不占嫡长……看来为父必须要到君庭山讨一道旨意了,当今圣上羽翼未丰,且过于仁厚,有时候,狠不下心,并不是一件好事……襄州,盛柯已经得楚寻风密信急报,只说是湘州异常,却无更多消息传出,现在襄州诸人全无主意,盛柯密信,邀约楚秀速到襄州城商议对策。”
“不可!”萧央眉间一动,忽而捶床,恨恨然问,“那而今贵南如何?贵南天险,楚秀不当轻动啊。”
“已然吩咐了副帅焦浩然暂代楚秀之职,柏祭任督军。”萧诚面色更是晦暗,“毕竟襄州与湘州比邻,盛柯请援,不能不理。因此,楚秀欲带领三万兵马,往襄州。”
萧央恨道:“可是,而今湘州未动,一明不如一暗啊,盛柯难道连抵挡一时的勇气都没有?真真是在江南的温柔之乡里消磨了志气不成?父亲,不如让孩儿去襄州!”
看着萧央坚定的色,萧诚心中宽慰,他点了点头,道:“为父也有此意,贵南焦浩然亦可挂帅,他熟知兵法,性情保守,不至于乱了阵脚,而你到襄州为楚秀的先锋大将,以我萧家军之势,当能振作士气,安抚襄州人心不稳,可好?只是,一切当以楚秀为先,切不可肆意妄为,落人话柄。”
萧央点头,问萧诚:“父亲可曾禀告皇上?不如孩儿现在就与父亲一同入宫请旨。”
萧诚微怔,不知是不是该把宫里近三日的消息告知年少的萧央——他藏在浮云山庄的顾念,而今已是宫里的云妃。高坐在皇位上的天子,早已经不同于当年与萧央把酒欢畅,情同手足的太子了。若皇上心里存了忌惮,还会不会放心让萧央握了重兵,在战场上厮杀?
“央儿,你刚刚醒来,身体还需要调养,何况腿骨骨裂,虽兰亭说你有含藏心经护持,骨头长得也快,没什么大碍,可亦要月余才好,不如等为父入宫,先问了消息吧。”萧诚走上前,在萧央的背上拍了拍,掩饰着担忧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