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惊跳地要从顾念身上起来,可是,不能,顾念紧紧咬着他的舌头,要断掉了,一定是要断掉了!
人痛的时候容易乱了方寸,可是痛到极致,灵台却会澄明,说时迟,那时却快,刘旭终于清醒,他掐紧了顾念的脖子,直到顾念呼吸凝滞地松口。
顾念昏过去的时候,咽下了满口的血腥,心满意足的微笑着倒下。
刘旭张口已是说不出话来,鲜血淋漓溢出唇角,他惊慌地跳下床,跑到外殿,冲着廊下的李瓜招手。
李瓜眼尖,他看见了皇上口中溢出的鲜血,大骇,捂着自己的口,以免尖叫出声。他顾不上进门查看刘旭的伤势,只管把芍药推进大殿,自己奔命似的往太医院跑去。
今日本不是何俊仁当值,可是昨夜顾念的昏倒,让何俊仁不敢离开皇宫,索性在太医院将就了一夜,第二日,他心中还记挂着云妃娘娘拜师的事情,一早便起来收拾。
他还没收拾罢,就看见狂奔而来的李瓜,李瓜已然面无人色,囫囵话也说不出一句。
“怎么?娘娘有什么不好吗?”何俊仁担忧地问。
李瓜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金疮药”,就再也倒不上气,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
一边喘息,李瓜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嘴。
何俊仁脑子里灵光一闪,霎时明白过来,取了医治口伤的药,同李瓜一起往昆华宫飞奔而去,好在昆华宫是宫里极好的位置,倘若偏僻些,李瓜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喘着气回去。
何俊仁进了大殿,就看见面色带伤,全无血色的刘旭,还有一旁捧着唾盂,摇摇欲坠的芍药。作为御医,何俊仁自然敏锐地观察到刘旭嘴角、衣襟上没有擦拭干净的鲜血,再看芍药手中的唾盂里,更是触目惊心。
放下药箱,何俊仁径直拿过茶壶,取了盖子,把怀里的一整包柒英粉尽数倒进去,搅拌均匀,请刘旭就着茶壶饮下。
此时的刘旭实在顾不得讲究太多,只管把茶壶嘴儿含在口中,尽力吞咽。
吞咽了半壶柒英粉茶,刘旭方觉得口中的血腥气微微淡了些,他停下来,张开口给何俊仁瞧。
何俊仁实在看不大清楚,示意刘旭将舌头伸出来些。
刘旭小心翼翼伸着舌头,可是舌根肿着,再怎么小心,还是痛得难过。刘旭只觉得自己立时就要流出眼泪,强撑着闭紧双眸。
何俊仁终于看清了刘旭的舌根,整整齐齐的牙印,还有舌头上翻开的发紫的血肉依旧渗出血珠子来。
见惯了伤口的御医,也不能淡然处之,何俊仁忙拿出紫露草冰硼散,悉心洒在刘旭的舌头上,刘旭骤然被伤口的药粉刺着急上火,热毒上行,生得好大的疮,脓血一时间排不出来,大概要几天不能上朝。”
李瓜更见精怪,弓着腰接口:“奴才不通医理,却知道何太医所言甚是,奴才这就去寻卫公公,吩咐下去,大臣有奏,内阁先议,重要的奏章送琼华殿,等御批就是了。”
刘旭满心气苦,都明白什么!何俊仁你碰着朕脸上的伤了知不知道?还有,他想说的是,云妃还昏在寝殿里,不知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