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心那略显消瘦的背影匆匆远去,脑子里回荡着寒心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本就跪倒在地的万年春只感觉身体一软,浑身的精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他精萎靡,颓然瘫坐在地。
“老乌龟,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伪君子的嘴脸,明明是小人,何必要装出圣母的姿态?”
“你口口声声说要我救那些病人,口口声声说一切的责任你都愿意承担,可说到底,你不过就是害怕承担责任而已!”
“我寒心当然要救人,不过却不是为了你万年春而救!”
“我寒心救人,只为医德,只为作为医生的责任!”
“你算哪根葱?用得着你当伪君子替那些病人求我?妈的!”
寒心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尖锐的银针,针针扎在万年春的心头,那种痛,只有万年春才会懂。
这时候,寒心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可万年春依然呆呆地看着寒心离去的地方,他的脸上满是羞愧,他喃喃自语:“对啊,我就是伪君子,你说的是对的,唉!”
深深的叹息从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中年男人的口中发出,叹息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沧桑而且沉重。
“万局……”
见万年春的情绪非常低落,那两名医生急忙弯腰,作势要将万年春扶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爬起来吧!唉!”
万年春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时之间,让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变得那么老态龙钟。
……
另一边,寒心匆匆来到隔离室的抢救室门口。
禽流感是人类史上传染性最厉害的几大可怕病症之一,它所带来的灾难和恐慌都是空前的,为了保证禽流感病毒不从一医扩散出去,也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到感染,所以,隔离室和抢救室都是重点看护区,走廊的进口处,有十多名身着迷彩服、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把守,任何想要进入隔离室和抢救室的人都必须出示证件。
寒心当然不会傻到和这些威武的军人发生冲撞,所以,他选择打电话给张龙井。
此刻,张龙井正在抢救室里抢救重症病人,接到寒心的电话,他又惊又喜,当即冲出抢救室,顷刻之间就到了走廊的进口处。
“寒心!”
在看到寒心的一刹那,张龙井竟是激动得眼中噙满泪水,就仿佛是濒死之人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张龙井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拯救那些隔离室里、抢救室里保守病魔折磨的人,那这个人绝对是寒心!
张龙井对于寒心的崇拜已经到了近乎盲从的地步。
作为青城市第一公立医院的院长,而且还是铁飞龙亲自公开委任的,张龙井在一医有着绝对的说话权。
听了张龙井对寒心的介绍,那十多名军人当即放行,在寒心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敬礼,以军人的礼仪对待寒心,可以看得出来,军人们也非常尊敬他。
见寒心进入通往抢救室和隔离室的入口,张龙井赶紧将他的手抓住,然后泪眼婆娑地说:“寒心,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寒心之前看过记者报道的直播视频,他当然知道万年春配制的“清肺怡散”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听了张龙井的话,寒心便说:“张老,你现在就立刻命令你手下的医生护士,把所有隔离室的空调、电扇全都关闭!”
听了寒心的话,张龙井微微一怔,忍不住疑惑道:“把空调、电扇关上后那些病情加重的患者就能康复?”
寒心并没有回答张龙井的问题,而是又说:“另外,我已经联系了一家药商,待会她会到一医来谈一笔关于能够根治禽流感病毒的药物的生意,我希望张老能够派人接洽!”
张龙井问的第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寒心的解答,此刻又听了寒心的第二个吩咐,更是疑惑,但是他学乖了,索性就不问了,而是重重点头,说:“我立刻照办!”
说着,张龙井已经掏出手机安排。
匆匆打过电话后,张龙井忙又用慌乱的语气问寒心,说:“心哥,抢救室里现在有二十多名重症患者,生命岌岌可危,您……”
张龙井最起码也要比寒心大三四十岁,但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却不自觉地称呼寒心为“心哥”,而且还用上了“您”这个表示尊敬的称呼,可以看得出来,张龙井非常敬重寒心。
听了张龙井对自己的称呼,寒心尴尬一笑,然后说:“张老,您是长辈,叫我名字就好!”
张龙井赶紧摇头,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在年龄上我大你不少,但是在医术上,你却是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