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则是林温柔觉得自己越来越闷热,热得浑身都是汗的那种。也难怪,她把自己死死地捂在被褥里,除了脑袋意外,全身上下都被裹着,房间里又开着空调恒温,能不热吗?
林温柔想过把空调关了,但是她又怕这么做会让寒心着凉,毕竟寒心睡的可是地上,地上湿气重,一个不小心就该感冒了。
好几次,林温柔都想偷偷把被褥给掀了,让自己好好地透透气,可是,作为女孩子,她是矜持的,也是保守的,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把被子掀开,哪怕是小小的边边角角。
心中又真的担心寒心会生气,所以,干脆,在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林温柔边试探着用弱弱的语气对寒心说话:“寒心,你睡着了吗?”
“嗯!”
寒心回答得很快,几乎是林温柔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嗯”了一声。
这下子,林温柔更加坚信寒心是生自己的气了,于是乎,她就忍不住很小女人地埋怨了一句:“睡着了还能说话?小气鬼!”
“我没有生气啊,我怎么会生气嘛?”
寒心的确没有生气,毕竟,林温柔要求他打地铺、不脱衣服睡觉的要求很合情合理,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真的生气呢?他之所以一直不说话,那是因为不想打扰林温柔休息,毕竟林温柔风尘仆仆跑了一天的路,而且明天还要出门看地皮、选店址,再者,他自己也正寻思着在上京城打拼可能会遇到的种种阻力和困难,毕竟,这一次的投资可是几千万甚至上亿软妹币,面对这样的压力,哪怕他身怀农鼎和轩辕剑、哪怕他身怀绝世的道门真气和逆天的中医术也会觉得心力交瘁。
“我……”
被寒心一句话堵到嘴边,林温柔立刻就语塞了,她并不知道寒心是真的没生气,她只感觉寒心是真生气了,可是,她总不能说寒心生气是因为她不愿意让寒心到床上来睡觉吧?这么羞人的话她怎么能说出口呢?
迟疑了片刻,林温柔干脆换话题,她用很温和的语气说:“寒心,我睡不着呢,你呢?”
听了林温柔的话,寒心忍不住长叹道:“我也是啊!唉!”
顿了顿,林温柔又说:“那我们来聊天吧?”
“行啊!”
寒心当然不会放过这种与林温柔拉近距离的机会,所以,听了林温柔的提议,他于是就赶紧说:“聊什么呢?”
“我想想……”
躺在床上的林温柔于是就真的嘟起小嘴儿仔细思考起来,好半天过去,她便说:“寒心,和我聊聊你的初恋嘛?”
“初恋?”
听了林温柔的话,寒心突然就怔住了,他原本以为谈及“初恋”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女人会是李柔,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前女友李柔的容貌真的没有在这一刻浮现,他甚至刻意去想,竟是没能想起来李柔到底长什么样。
一年前,他以为自己会恨一辈子的女人,此刻竟连对方的容貌都不记得了!
此时此刻,寒心满脑子都能记住的只是一名扎了马尾辫、戴着红领巾的小女孩。
记忆中,那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穿黑色半身裙、白衬衣,阳光下,天真活泼。
内心深处,寒心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时候的寒心也是七八岁的样子,他跟随爷爷在垃圾场捡破烂,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经过垃圾场去上学、下学。
只可惜,寒心和她并不在一个学校。
对寒心而言,小女孩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绝不可能发现他这个满身、满手、满脸都肮脏难堪的小乞丐的,但是,没几天,小女孩发现了时常出没在垃圾场的寒心,也注意到了寒心。
她似乎觉得寒心真的是小乞丐吧?所以,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粉嘟嘟的她递给双手托腮蹲在垃圾场偷看她的寒心一根冰糖葫芦。
天真的小女孩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问寒心:“你叫什么名字呀?”
自卑、胆小、腼腆的寒心不敢接冰糖葫芦,也不敢和小女孩搭话,只是用怯弱的眼上下打量小女孩,只感觉小女孩真是太漂亮太干净了,而他是那么丑陋、肮脏。
小女孩见寒心始终如黑猫一般蹲着,默不作声,于是就又问:“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要我给的冰糖葫芦呢?”
说话的同时,小女孩再次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寒心,甚至直接递到寒心的嘴边,可是,寒心没吃,非但没吃,因为强烈的、可怜的自尊心作祟,思想早熟的他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大发雷霆,他不仅把小女孩的冰糖葫芦扔地上用力踩,甚至还把小女孩扑倒在地,把小女孩身上那条很漂亮的裙子给撕破了。
小女孩毕竟单纯,是象牙塔里的金丝雀,所以,她吓坏了,哇哇大哭,捂着破烂的裙子逃跑了。
从那以后,因为贫穷而思想早熟的寒心活在了担惊受怕之中,因为他害怕小女孩会找大人来打他,所以,十多天,他愣是没有再和爷爷去垃圾场捡破烂,整天躲着。
终于,十多天过去,寒心觉得危险的警报已经解除,于是,心疼爷爷劳累的他再次怯怯地跑去垃圾场。
让寒心非常惊讶的是,小女孩再次出现了,手里捧着十多根冰糖葫芦,有的是新买的,有的却因为时间太久而融化。
小女孩甜甜地说:“你不要打人家了嘛,人家想当你的女朋友哦!”
仰面躺在床上,置身在漆黑的房间里,听寒心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温柔突然猛地一下从床上做起来,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