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真气‘波’动的刹那,牛鼻子没有片刻的迟疑,身形一闪便化为一道流光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龙汉青的尸体融化成的脓血也如蒸气一般很快消散,除了空气中还隐隐有那种不易察觉的腐‘肉’气息在弥漫外,龙汉青留在坟堆里的衣服‘裤’子、帽子面具鞋子全都完好无损,就仿佛是龙汉青故意脱在这里的一般。
所以,当寒心看到地上那堆衣服‘裤’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当然也感应到了牛鼻子的真气‘波’动,不过,因为牛鼻子的真气修为与龙汉青不相上下,所以,寒心便错误地以为牛鼻子就是龙汉青,他觉得龙汉青是故意把风衣脱在这里引开他的注意的。
寒心错误地以为此刻正飞速逃离的牛鼻子就是龙汉青,感应到牛鼻子的真气充沛,他还以为龙汉青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呢,于是,他就忍不住得意地自言自语道:“老爷子真气恢复的速度还很快!”
“嗯?”
不过,很快的,寒心就发现不对了,不经意间,他隐约闻到空气中有些微刺鼻的臭味在弥漫。
心中好,于是寒心便刻意用力吸鼻子嗅闻,但是,那种怪味实在是太淡了,时有时无,寒心总是无迹可寻,到最后,他干脆就趴在了地上去闻龙汉青遗留的衣‘裤’。
“这……这是……”
从龙汉青遗留的衣‘裤’上闻到更加真切的刺鼻‘性’臭味,寒心的表情先是一滞,继而用见了鬼一般的语气尖叫:“化尸粉!这是化尸粉的味道……”
下一秒,寒心的脸‘色’瞬间变黑,恐怖如恶鬼,没有片刻的迟疑,他立刻发足朝着牛鼻子逃跑的方向狂奔而去。只是,耽搁了这几分钟的时间,牛鼻子已经逃得没影了,寒心根本就无法再感应到对方的真气‘波’动。
所以,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寒心在暗夜里到处狂奔,足足到第二天天微微亮,他终究是没能找到牛鼻子的存在。
再次回到公主坟,看到龙汉青留在地上的衣‘裤’,寒心鼻子一酸,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与此同时,寒心的身体也开始剧烈‘抽’搐起来,就如同冷极了所以打摆子一般,他极力压抑着想要哭的冲动,但口鼻中依然发出声声呜咽。
这一刻,恍若寒心读大学时突然听到老爷子的死讯一般。那一夜,他独自一人跪在空旷旷的‘操’场上,哭得昏天暗地。
太阳升起,然后落下,再升起,再落下……
靠真气支撑着身体,七天七夜,寒心就这么跪在荒芜人烟的公主坟,一动不动。前两天,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过,他就如同爷爷韩青龙遗留下来的衣服‘裤’子一般、石化了一般,愣是没有接一个电话,甚至于,有一头饿狼匍匐在他面前想要生吞了他的时候他也一动不动。
不过,那匹饿慌了的狼终究是没有真的对寒心下手,因为它能够感觉到寒心的双眼冰冷得可怕,那是比野兽还要凶残的眼,是饿狼都忌惮的眼。
第七天傍晚,当林温柔领着胡宝虎等兄弟浩浩‘荡’‘荡’赶到公主坟的时候,寒心已经长满了络腮胡,脸‘色’惨白得可怕,就如同恶鬼一般。
这七天,寒心被烈日暴晒过,被暴雨淋过,如地上的衣服‘裤’子一般,早已没了人样。
他的两只膝盖就仿佛已经深深扎根在公主坟一般,胡宝虎、杨龙虎、李二狗、山猫、甚至黄文斌、烈老九、李欢、李笙一起出手也没能将他扶起来。
最后,现场唯一的‘女’人林温柔终于是憋不住了,她飞快将脚上那双‘性’感无双的高跟鞋踢掉,然后就这么光着白生生的脚丫子扑到寒心的面前,挥舞着小粉拳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暴打。
胡宝虎等人似是害怕被血溅一身,又似是害怕殃及池鱼,所以,几乎是林温柔扑向寒心的前一秒,十多个大老爷们就已经如炸窝了一般远远遁走,给林温柔和寒心留下了足够广阔的‘私’人空间。
见胡宝虎等人远远躲开,号称“桂‘花’村头号猛人”的林村长更是直接化身为生过小崽子的母老虎,她一边挥舞着小粉拳暴打寒心一边娇声怒骂:“王八蛋,老子们还以为你挂了,你他妈既然没死为‘毛’不接电话呀?你他妈没死为什么不吱声?你他妈没死为什么不知道回家?你不知道老子都准备散尽钱财满世界贴寻人启事的广告了吗?你不知道老子七天七夜都没合上眼睡觉了吗?你麻痹……”
依着林温柔的火爆脾气,正在气头上的她原本是打算直接把寒心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打死打残的,不过,她终究是没有下得去手,她骂得很凶,可小粉拳却一点也不忍心使力,尤其是看到寒心的眼角竟然有隐隐的泪痕时,看到寒心那满是仇恨的眼睛里隐隐有难掩的哀伤时,林温柔就更加下不去手了。
到最后,林温柔心中一痛,干脆跪在寒心的面前,她伸出白生生的小手为寒心擦拭眼角的泪痕,一边擦拭一边柔声问:“寒心,你怎么了啦?你不要吓人家好不好?”
听了林温柔这句缠绵到灵魂里的话语,几乎都已经石化的寒心突然就感觉鼻子一阵酸涩,下一秒,他那双已经干涸了许多天的血红眼睛突然就湿润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夺眶而出,无论林温柔如何努力也无法将之擦拭干净。
伤心‘欲’绝的寒心越哭越伤心,他就如同在学校受了气的小学生,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口鼻之中发出无比沉闷的呜咽声。
在林温柔看来,寒心虽然小胳膊小‘腿’的,虽然瘦弱如排骨‘精’,可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们,是迎难而上的狠人。
林温柔做梦也不会想到,一个比钢铁都要坚硬的男人竟然会哭得像个傻孩子。
见寒心竟然哭得如此伤心,一瞬间,林温柔的母‘性’立刻就泛滥了,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放下矜持,放下形象,放下身段,林温柔突然一下子将寒心整个抱在怀里,她极力将寒心的脸部往自己的‘胸’口按压,她张开双臂,一只手扶着寒心的后脑勺,一只手搭在寒心剧烈抖动的背上轻轻拍打,口中柔声安慰着:“乖乖,不哭不哭!我们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