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二十多名专家、学者组成的研讨大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自觉自己是行家中的行家,谈得唾沫横飞、口若悬河的那种,可当安迪-路易沉着脸问了一句谁能救人的时候,原本吵得几乎都翻天的专家、学者们顿时就嗝屁了,一个个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安迪-路易的视线落在谁的身上,那个人就会很自觉地埋头。
也难怪这些人会选择退缩,毕竟这几天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而他们能够想到可以治疗伤寒病的法子也全都用过了,可却没有一个法子是惯用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接这样烫手的山芋?
“废物!废物!废物!你们全都是废物……”
安迪-路易这会儿真是急眼了,要是疫情再不能控制住,别说他是国海军6战队的队长,就算拥有再高、再大的职权也难辞其咎!
用力拍打着会议桌骂了几句之后,安迪-路易将视线投向了坐在会议室最角落里的寒心。
和骂包括汤姆在内的专家、学者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是,安迪-路易在寒心说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温和,温和到让人听到了谦卑和胆怯。
“心……心哥,你怎么看?”
安迪-路易当然要对寒心温和,当然要谦卑,当然要胆怯,因为他的身上不但中了寒心所下的七毒丧魂丹之毒,不仅如此,在他看来,现在寒心分明是他唯一的希望。
寒心这时候满脑子都是一路走来遇到的死者,仿佛游天外了一般,自然是没有听到安迪-路易的话的。
不过,其他人可不管寒心为什么没有听到安迪-路易的话,他们这时候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了。
“那个东方来的小子是什么来头啊,他怎么可以对路易将军如此无礼,难道他没有听到路易将军的话吗?”
“哼!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怎么可能没有听到路易将军的话?依我看他是在装聋作哑呢!也难怪,这么棘手的问题,除非是傻子,否则的话谁敢接活啊?”
“不对啊,咱们在座的无一不是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东方来的小子明显是一个生面孔,这样严肃的隆重的医学界研讨大会他是如何混进来的?”
人类总是不吝啬用最恶毒的言语和心机猜测、诋毁、诽谤别人,而舍不得以一丁点的真诚。
寒心之前虽然在汤姆医院的大门口展现出了惊人的针灸术,但毕竟在座的许多专家、学者但是都不在场,而汤姆等人也不会傻到免费给寒心宣传,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寒心身怀逆天的医术,他们还敢多嘴?
安迪-路易虽然也对寒心不搭理自己的行为很是恼火,但是,他却半点也不敢作。
这时候听到众人议论纷纷,而且不乏辱骂寒心者,他于是就干脆将满腔的怒火到了众人的头上。
啪!
毫无征兆的,安迪-路易用力一巴掌狠狠地拍打在会议桌上。
随着这一巴掌拍打下去,原本悄声议论、窸窸窣窣的会议室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紧接着,安迪-路易干脆耐着性子起身来到寒心的面前,当着其他人的面,他很主动地蹲下,然后递给寒心一支香烟,并亲自为寒心将香烟点上,至于会议室里悬挂着的“严禁吸烟”的牌子则是成了摆设。
见寒心接过自己递去的香烟吞云吐雾,安迪-路易这才继续耐着性子问道:“心哥,在座的都是一些傻叉,要是指望他们的话,估计那些感染了伤寒病的患者是没救了,我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呼……”
寒心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让焦油和尼古丁肆意灼烧着他的肺部,紧接着,他又深深地将烟雾吐出来。
仿佛他这一下已经将胸中那股子对所见到的死者的同情化为了治病救人的力量,这一刻,他的眼中突然迸出了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目光灼灼地盯着犹自蹲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吐出来的烟雾熏得直皱眉的安迪-路易,寒心突然脱口而出:“安迪,我想要去太平间看看!”
“啊?”
冷不防听了寒心这话,不仅安迪-路易,就连汤姆以及其他在座的专家、学者也都惊得叫出声来。
“开什么玩笑,那个东方来的小子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要不然就是不知道汤姆医院的太平间有多恐怖,不然怎么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啊!因为那些感染伤寒病而死的患者全都停放在太平间里,现在的汤姆医院太平间和地狱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谁进去都有被传染的可能,我们这些人唯恐避之不及,那个小子竟然还主动请缨要去看看,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依我看,他不但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呢!”
因为寒心当着众人的面直呼自己为胖子,汤姆对寒心早就心怀恨意了,听了众人的小声议论,他便干脆含笑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然后朝着寒心笑问:“寒先生,您真的打算去太平间看看吗?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正如你们华夏的一句古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寒先生您医术通天,如果去太平间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现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汤姆的脸上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狞笑,目光移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安迪-路易,他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所以,寒先生,我同意您去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