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其实在滴血,梁文景的生母自然是有钱,虽然现在钱全被梁家人护卫了,她偶尔过一趟,还是能够捋一把羊毛吧。
可若是梁文景带走了,她还去哪里弄钱。
秦柠微微低头一笑,“夫人体恤,实在是静安侯之福。”
后宫不怎么太平,前朝也不遑多让,只是不平常的方式不同。
新晋的权贵高官,都是跟着钱元恒打天下过来的,身上自然而然带了几分痞气,说起浑话来也不着调,只闹得一群人士大夫都只想喊有辱斯文。
但是想一想,自己喊出来也是有辱斯文,只得作罢。
然而正是这种不得不忍下的心态,让他们更加不满。
再者看着仙公子般的苏如绘,也敞开了怀,拿着大酒盏往口中灌酒,对面是梁文景和周尚书,这二人看着都有几分呆滞,没想到苏如绘看着清清淡淡一个人,竟然有这般酒量。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苏如绘放下大酒盏,含笑道:“我今日再赠你们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当时教你们打仗,就说过这句话,现在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不过,记不记得,也都是如此了。”
本身苏如绘很快就没有存在的作用的,他早就该走了,只是身居高位,有时候辞职也没那么利索。
何况,从立太子大典,到中秋节庆,他也的确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就直接走了,怎么也要等着这两个亲人,都安稳无忧了,苏如绘才能毫无心理压力地告老还乡,流连于山水之间。梁文景道:“我自然是记得的,敬苏大人一杯。”
他和苏如绘不算很和谐,作为当时鲁中的两位高官,无人敢掠这二位锋芒,与此同时,这两人很多时候政见不合。
梁文景有钱元恒撑腰,苏如绘自己腰板便硬,自然也是半点都不肯妥协的。
就算当年梁文景发迹之前,曾在军中接受过苏如绘三分指导,也早就下意识忘记了。
如今苏如绘却要离开。
纵然梁文景不怎么伤心,可也难免回忆起以前的事。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钱元恒,苏如绘对他们都算得上是有恩情的,当年苏如绘作为沈帅旗下第一人,军队里很多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比如周尚书。
苏如绘微微一笑,执杯道:“愿你们,从此一帆风顺,高枕无忧。”
梁文景回敬他:“愿苏大人日后,得偿所愿,一世安然。”
几人喝完了酒,倒是安静了一瞬,钱元恒孤身一人坐在金殿上,手撑在倚在上托着头,,显出一份懒散来。
苏如绘站起身:“陛下。”
钱元恒坐直身体看着他:“爱卿何事?”
“臣敬陛下一杯酒,贺此佳节。”
“爱卿有心了。”钱元恒轻轻一笑,“朕与爱卿同饮此杯,恭贺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