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从容依旧,他忽调了个话头:”听闻承恩公府的人近来常到贵府闹事招摇?”
白氏不敢轻易接这话,他继续道:”承恩公府的人本想寻机报复,被我拦下几回……若我能帮少夫人彻底解决此事呢?”
裴青临这话倒是可信的,吴家人好些天都没再上门骚扰,但白氏听了裴青临的话,脸色却更为难看:”王爷是打算以此为要挟,逼我们许下亲事?”
裴青临喟叹了声:”少夫人何必把我想的如妖魔一般?”他声音放低,一派诚恳之态:”上回那般对大娘子……是我一时冲动所做,我心下甚为愧疚,所以十分想做些什么弥补沈府和大娘子,以证我的诚心。”
他顿了下,微微垂下眼,面上难得带了一份尴尬,但仍是轻声道:”还望少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不允亲,也能让我补偿一二。”他性子高傲,就算面对隋帝的虐打折辱都不曾服软,今日说这样的软话,已经是难得。
白氏深吸了口气,坚定道:”王爷请回吧,吴家的事儿我自会处理,您是要处理朝堂政事的,这等须末小事,原也不该惊动您。”
就裴青临那样一言不合就把人抓走欺辱的性子,她实在没法相信他能就这么转了性。况且婚姻大事,本就是你情愿我也情愿方好,难道就因为裴青临服了软,他们沈家就得没骨头地把女儿双手奉上?世上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裴青临唇角一动,见她把顾家人请了进去,却独独赶自己走,他眸光微动:”夫人就这般看好顾家?”
白氏沉声道:”这与王爷无干。”
裴青临色先是一冷,继而又黯淡下来,深深望向沈府里沈语迟住的方位,一步一步地离她更远。
白氏先打发顾星帷去看大夫了,她又亲手给白夫人奉上一盏热茶,一脸歉然:”在沈府大门口出了这样的事儿,我真是没脸见您了。”
顾夫人已经敛了怒容,反宽慰白氏:”人又不是你们打的,这事儿本就跟你们无关,何必把错儿往自个儿身上揽?”
她一脸不以为然:”也是你年轻见得少,我当年随我家老爷外任,去过广西云南那一带,那边的民风剽悍,别说是打一架了,就是为了抢亲,动刀子的都有。就算不说那些地方,京里的好姑娘就这么些,想要结一桩好姻缘,可不得各出手段吗?当年我家老爷为了娶我,好悬没给人揍残了,还有卫国公世子,柳侍郎的儿子等等,为亲事打架还真不算稀。难道就非得咱们女子为了抢个把臭男人明争暗斗,就不许男人为了讨媳妇争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