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樆薄唇轻轻勾了勾,顺着她那微不足道的力道稍稍退开了一小段距离。
迟来的呼吸感唤回了槿桦大脑中最后一丝清醒。目光所及是她素色雅淡的袖口和楚华樆深色锦袍上的暗纹。
这不对……
此时自己身上的装束让她找回了些许涣散开来的理智。
他们的身份,她的身份……
槿家如今已经是墙倒众人推,旁人巴不得与跟槿家有关的人和事避开些关系免得被牵连,她扮作男子留在这里已经实属勉强,怎可能再去想以后还能恢复身份后的事。
槿桦蓦地松开了手指,避开了楚华樆的视线,垂眸间长长的睫毛轻掩,”殿下,我……我……”
楚华樆耐着性子听她说下去。
槿桦强迫自己忽略掉自己胸口处心脏跳动的声音,”我不能……”她缓缓摇了摇头,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断,”殿下,是我太过僭越了。”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楚华樆想听到的那一种。他眼底闪过一抹幽深,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迫使槿桦望着他的眼睛。
”僭不僭越由我说了算。”
槿桦微微失。下一刻楚华樆便在她的注视下再次靠近,堵住了她所有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想要推拒的话语。
他家这个小侍读哪里都好,就是天天把自己束缚得太紧了些。现在已经远比她刚来的时候要好上很多了,只不过她何时才能明白,他的心思。
”别胡思乱想了。”楚华樆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开口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微微上扬的起伏:”听话一点,嗯?”
”……”
”……嗯。”
槿桦的声音很轻,像是很快便融化在了周遭的空气里。鼻间又有些微微发酸,长长的睫毛轻颤间也没能掩住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楚华樆缓缓靠了过去。
……
夏日里傍晚的气温也不像前段日子那么凉了,和煦的晚风吹散了些许白日里的燥热,庭院中远比屋内要凉爽许多。
半月来,槿桦身上的伤已经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她多伤在皮外,最严重的一处也不过是在肩膀的外伤。楚华樆给她的药极好,镇痛止血,还可以加速愈合生肌不留疤痕,不出几日她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一点肩伤倒也无碍。